对此,程铸嗤之以鼻,他又不是离不开人的巨婴,非得要让陪着。
不过经对方这么一说,他心中出现一个模糊的人影,那人有一副好相貌,惯会用自己的优势蛊惑人心,若仅是这样,他不会将人放在心上。
云岫觉得自己是三流画家,实际绘画水平不高,但只是他自己认为。
每每考试或者交作业,云岫得分总是领先于第二名很多,老师问过他要不要保研,原主拒绝之后,老师便不再追着他问,而同学们惧于学神威严,不敢靠近。
这就营造了一种他的专业水平从未引起其他人注意的假象。
“……喂,我跟你说话呢,想什么这么入迷?”
队友颇为纳闷道。
程铸回神,明眼人都能看出他的神思不属,“没想什么。”
队友突然坏笑,“你是不是真有喜欢的人了?即使不喜欢,也对人家有意思,要我说早点追求早点结婚,以免老婆被抢,可有得你后悔!”
“你今天话好多。”似乎那个词触及了程铸敏感的神经,他带着笑意的脸上仿佛风云变幻,一下子变得风雨欲来的模样,“我没有喜欢的人,也不想结婚。”
说完,不等队友反应过来,抱着球进了训练馆,只余队友茫然站在原地。
不喜欢……可他瞧程铸的脸色,分明是吃醋吃狠了的表情啊?
不喜欢吃哪门子的醋。
*
每云岫他对程铸的印象坏一点的时候,对方就会做出让印象分上升的事。
例如这次,虽说程铸发现了两人的亲密举动,但他没往外说,这点让云岫挺意外的。
不过提醒了他,要是在宿舍帮舍友缓解病症,需要确定其他两位舍友真的走了,不会突然杀个回马枪。
就这样一半走读一半住宿,一晃过了两个星期,云岫拜托蒋听寒办的事情也查到了些许线索。
蒋听寒找了个方子澄和程铸都上课的时间,把整理好的资料递给云岫。
“你和云迁都是在A市医院出生的,但不是你们家投资的医院。当年云伯父在城南谈生意,那边对比起城北,是没怎么开发的区域,伯母见自己的待产期还有半个月,便想着陪伯父过去住几天,也就是那几天,伯母滑了一跤早产。”
“至于你跟我说的故意抱错,不是没有可能,具体证据暂时没查到,但我查到了医院的病房记录。”
“在其他病房有空余位置且伯母交了单人间的费用下,医院仍将两位伯母安排在一起,联系你说的‘医院没空位’,我怀疑有人收了钱,故意这么做。”
不考虑换子所带来的利益,在这件事中,得利者只有医院收了钱的人,于是他让人一路顺藤摸瓜,还真给他找到那人。
那人是当年的主任,现如今已然退休,他以为蒋家的人来自云家,担心一把年纪还有牢狱之灾,影响到孙子孙女的前途,没怎么问便像倒豆子般说完了。
确实是赵粒梅买通了主任,让他把自己跟云妈妈安排在一间病房,趁对方休息期间,调换了两个孩子的身份牌。
凑巧那段时间,云母有些产后抑郁,云父一边忙生意方面的事,一边照顾生产的妻子,分身乏术,恨不得一个人掰成两半用,直到请了个月嫂,他的压力才没那么大。
然而那会儿,换子计划已经达成,后续发生什么都不会有人想到孩子被掉包。
云岫早有预料,听到蒋听寒的话,心情并没有多大起伏。
他让对方把这些线索和证据匿名打包给云迁,剩下的查不查,看他二哥想不想查。
他自己对赵粒梅没有母子濡慕之情,难保云迁没有。
蒋听寒闻言,“我以为你想自己查,然后再发给他。”
这样一来,既能表明自己没有敌意,又能赢取云迁的信任,以后有个什么事,看在这件事上,云迁不会不帮。
云岫摇头,“太麻烦了。”
他的任务里,可没有帮真少爷查清身世这一项内容,他这么做,是因为对二哥背了口大锅有些愧疚,想做些事补偿对方。
蒋听寒觉得他更可爱了,爱怜地摸了摸他的耳垂。
云岫不太高兴扭开脑袋,“别摸,我还没有别的事要求你……这位同学,请你规矩一点!”
但凡不是身世一事过于久远,查起来颇为费劲,上次他不会答应对方那样过分的要求。
除了治疗时间,其他时间摸摸抱抱,是别的价钱!
蒋听寒失笑,想说什么,耳朵一动,听到门外传来故意且力道大的脚步声,似乎提醒里面的人,他要进来了。
蒋听寒一顿,面上的笑意转瞬消失,回归日常与人相处的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