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风见打算,索性眼不见为净。
“那么,我就先走——”
“等一下嘛,风见先生。”
背后突然传来一道带着笑意与恶意的声音,质感有些冷,但意外地很好听。
这是风见第一次听到阿尔萨斯开口,声音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他转过身去,目光严肃地俯视奥尔加,推了推眼镜:“我好像——没有告诉过你我的名字。”
奥尔加双手背在身后,毫不畏惧地与风见对视着,脸上的笑容扩大了。
“是啊。”她微微歪着脑袋,“那么,究竟是谁跟我提到过你呢?”
此话一出,风见裕也心里一个咯噔。
阿尔萨斯知道降谷先生的卧底身份了?!降谷先生甚至连公安内部的事情也告诉她了吗?!是降谷先生叛变了?!不!不可能!那么,是阿尔萨斯叛变黑衣组织了?!
奥尔加就这么看着风见看向她的眼神变了又变,别说,欣赏蠢人自己脑补,有时候还挺有意思的。
降谷零当然没有跟奥尔加提到过风见裕也。实际上,在奥尔加挑明自己已经知道降谷零的卧底身份后,两人一直一幅无事发生的样子,谁都没有再提起过。
但是,奥尔加确实动用了一些小手段,将降谷零周围的人都查了一遍。当然啦,鉴于组织在公安并没有卧底,为了降谷零身份不暴露,她也没敢太大张旗鼓去查,于是得到了信息不多。能查到风见裕也的一些信息,还是因为这人隶属于警视厅公安部,而不是警察厅公安部。
而奥尔加相信,降谷零一定也做了许多准备,包括她如果突然反悔向组织报告了他的卧底身份后的预案。
*
几秒后,风见裕也似乎终于结束了自己的脑补。
也不知道他究竟脑补了些什么,总之接下来,他对奥尔加说话的语气就没这么凶了。虽然还是一副警惕怀疑的模样。
“还有什么事?”
“嗯——我想想。”奥尔加稍稍垂首,装模作样地抱臂支着下巴想了一会,“啊,对了,我头晕,可能是追尾警车的时候脑震荡了,你把我送去医院吧。要最好的医院。”
风见裕也又上下打量了奥尔加一下。精神不错,走路平稳,哪里有不舒服的样子?
他很想拒绝,但那个可恶的犯罪分子像是丝毫没有眼力见,突然抬起头,笑嘻嘻地左拳敲右掌:
“对啦,记得通知零零立刻来医院探望我。”
说着,红色头发的犯罪分子转过身,自顾自在停车场精准找到了风见开来的那辆车,不知道用了什么邪恶手法,直接打开了后排车门,坐了进去。徒留风见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零、零零……?!!!”
真是奇怪啊……他为什么可以根据邪恶犯罪分子这种诡异的称呼,瞬间就理解她实在指谁呢?为什么呢……
啊!头好痒,好像要长出脑子了!
风见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走到车前,低头一掏口袋。坏了!钥匙没了!
他恍然大悟似地抬头,却见邪恶的犯罪分子正优哉游哉坐在他的车子的后排,手中转着什么东西,用一种挑衅的、毫不可爱的笑迎上他的视线。
那不正是他丢失的车钥匙吗?
啊啊啊!邪恶的犯罪分子!邪恶!可恶!她究竟是怎么迷惑了降谷先生?不,不对!降谷先生才不可能被这种家伙迷惑!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一定是降谷先生计划的一部分!没错!
就这样,风见怀揣着淡淡的死意,载着后排那个邪恶的红头发犯罪分子,驶向了东京最好的医院。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由着这个邪恶的犯罪分子笑嘻嘻地占用医疗资源,他的任务可不包括陪邪恶小鬼看病这一项。但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邪恶小鬼已经躺在了高级病房的床上,颇有些不耐烦地用眼神催促着他。
催他做什么?
哦……给降谷先生打电话,让他【立刻】来看望这个邪恶犯罪分子。
反正降谷先生肯定不会为了这种事情浪费时间的。这么想着,风见裕也拨通了电话。他已经想好了,在降谷先生拒绝之后,他一定要好好欣赏邪恶犯罪分子泪汪汪的表情。
电话很快接通了。
“降谷先生,是这样的……”
风见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并没有添油加醋,甚至非常社畜地没有加入丝毫个人感想,完全是公事公办的态度。只到了最后一句,他总结到:
“总体来说,医生认为只是轻微的脑震荡。”
废话,邪恶小鬼一直说头晕,医生却查不出病症。这种情况下,大部分医生都会直接将情况判定为“轻微脑震荡”的。而邪恶小鬼,头晕也一定是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