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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大人审案完毕,证据链清晰互证,因商战纠纷属刑部管辖,便劝绝命斋撤诉。而瘴海香堂因涉及追杀照戒使林霁、于易市贩卖假药等事,需由五镜司论处。
蔡大人审来审去,证据清晰互证,因商战纠纷属刑部管辖,便劝绝命斋撤诉。
而瘴海香堂因涉及“追杀”照戒使林霁、于易市贩卖假药等事,需由五镜司论处。
但由于投毒所用仅为发疹药、易市贩卖的乌头是假的,且林霁未实质受伤,处罚应当是判堂主罚款、坐牢半年。
蔡大人签署照戒令时已是星夜,即刻派人缉拿瘴海香堂堂主。
他最终为这场荒唐闹剧结案,扶额叹道:“所以,你们商战的法子包括浇死他家的发财树?”
瘴海香堂:“对啊!不然呢!难道真杀他们啊?在镜无妄眼皮子底下做这些?”
倒是虽肮脏,还挺有底线……
长乐与林霁一同送这正版绝命斋的二人回去。
无人处,长乐冲那名女子点破:“这位便是苏斋主吧?”
见被拆穿,绝命斋主苏晚香取下轻纱,露出一张柳眉星目的脸,冲长乐一笑:“多谢神医方才仗义执言,还绝命斋清白。不知何以为报?”
长乐望着眼前人,想起绝命斋昔日凶名与今日姿态,不禁失笑:“曾闻绝命斋与无相陵、灵蛇虫谷渊源颇深,今日之景,令人唏嘘。”
苏晚香摇头叹道:“如今天下渐稳,这些偏门生意愈发难做。我等原在慢慢挪移本业,谁知又卷入商战纷争——难不成真要步无相陵与灵蛇虫谷的后尘?”
长乐灵机一动,忽又想起季临渊,暗忖不如顺手帮他解决一桩烦心事。
她只道:“听闻绝命斋集有天下毒方图鉴,既然要改行从良,若苏斋主肯将《毒经》赠予我,便是再好不过。”
“神医想借此研制解毒方?”苏晚香挑眉。
长乐心想:我有血晶煞在身,才懒得管你们用什么毒。
不过却仍虚心点头道:“你们毒种先进老辣,我学习学习,或可救人性命于危厄。”
“神医所求之物竟与镜司首座一般无二。”苏晚香爽快应下:“如此也算我绝命斋改行决心。依诺,手帖择日会送到神医府上。”
返程林府时已近宵禁,街巷摊档尽收。
冷月照路。
林霁眸光似漫不经心掠过长乐,见她垂首敛眸,指尖无意识绞着裙带,分明心虚。
他既担照戒使之职,自然擅观眉知愁、望眼揣意。
纠结几分,长乐本想坦白,林霁却说:“那日船上风波无定,毒箭所涂发疹药颇为奇诡,让妹妹一时错诊,不必挂怀于心……”
长乐张口,又被他温声打断:“嗯,原想近日带你遍尝京陵美食,也不得空闲。此时摊贩皆已收工,咱们回去吧,爹爹定留了热饭。”
他很想牵她的手回家,一如从前。偏那拐角处闪过一盏豆灯,有个戴玉冠的高马尾,闪亮无比,像个蓝狍子一样,甩着腰间玉牌就凑上来。
“我给你俩都留了热饭!”
……
长乐见到贺兰澈便弯起唇角,他咬唇,她也咬唇。她往左微偏头,他偏头的弧度竟与她分毫不差。
三人并肩而行,长乐不自觉靠贺兰澈很近,抵赖不得。
贺兰澈主动汇报今日事宜:“她的厢房已改良,明日修缮院子,后日重整花园。请林大人检阅。”
林霁不想再看他们了,一语不发,拂袖回院。
贺兰澈只好把食盒交到长乐手上:“等得有些凉,本想送去府衙。却听说你们一直在忙,可饿坏了?记得趁热吃。”
长乐问:“你不好奇今日我们外出做了何事?”
贺兰澈小声道:“既然你不想让我知道,必有你的缘由。”
“何况你说过,你与他并无婚约,又有何要紧?”
他眼瞳在夜色中清亮,笃定得就像让你知道月光不会轻易熄灭。
“只是我敲了一日榫卯,安桌子,装柜子……”他将泛红的手掌举到长乐脸侧,“手疼,要吹吹。”
她笑着往他手心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