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何能不心疼?
“来……”他轻声说,声音微哑,“我帮你,这样能快些。”
哼,还在较劲,连名字都不肯唤。
白芜婳纠结了片刻,将药棉给他,让他为自己擦。
贺兰澈便极尽轻柔,一点一点沿着她伤口的边,慢慢擦。
……
是的,山洞里,光线昏暗,两人衣着皆算清爽。
一个穿着交领中衣,靠墙而坐,锁骨微露;
一个身着诃子,锁骨全露,肩颈线条流畅漂亮。
两个人都肤白,药却在夕阳霞红走失前里慢慢上完了。纱布平整,圈圈缠绕。
“你好香啊。”白芜婳忽然抬了眼,猝不及防。
“有么?”贺兰澈侧头嗅了嗅,却无所觉。
“你还特意洗香香后,才来的?”
她提起原话,笑意促狭——不愧是他,不愧是他,纵是抢婚这等急火攻心的关头,仍不忘恪守洁净。她凑得更近,鼻尖几乎贴上他的颈侧,他下意识躲了。
经历这一下午的大阵仗,闯阵坠崖,多少也是风尘仆仆。
可她偏不肯放过,怀疑是故意的:
“你身上的味道好好闻啊……”
“用的什么檀木香?竟让人上瘾。”
“嗯,仿佛在京陵时便总萦绕身侧。”
贺兰澈老实答道:“就是上回同你去天工阁买的皂豆,檀木奶杏味……你干什么!”
她从他耳根一路嗅至锁骨。
“不像沐浴熏染,倒像是从骨肉里透出来的……”这形容听得他心头一跳。
戏弄够了,她鼓起腮,捡起旁边的东西:
“还有两条雉翎?”
“上回在京陵演月宫仙使。”
“这次抢婚,来扮演的什么?”
贺兰澈内心羞愤咆哮:“>_
好恨啊!
她哪肯放过这机会:“初见时,你斯斯文文的,没想到……心思倒巧。”
贺兰澈脸颊更烫:“#_#”
好恨啊!
——她好生奇怪。
以前的“长乐”再荒唐,荒唐到了温泉那次,也不曾如此待他。
分别数日,似脱胎换骨。
也在哪里进修过?!
这张美得让人一眼就移不开的脸,洗去了昔年的神秘冷漠,莫名染上了几分邪柔,从前铁血倔犟的语气也荡然无存。
令人无法抵抗。
被她逼至墙角,腿伤却让他动弹不得,衣衫……呜呜,还是她临时借给他遮羞的。他所拥有的,只不过一件自己的中衣罢了。
或许是为了报复他方才大声朗诵回信时的尴尬,她也重复他方才的话,“大哥,你们的婚事,我不同意?——可是你同不同意,这婚都成不了。”
贺兰澈重重的呼吸,不开口,不回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