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凝眸半晌,缓缓道:“我竟不知,似你这般外放的人也变沉默了。看来仍在恼我?”伸手轻碰他的脸颊,“说说,还在气什么?”
贺兰澈终于憋不住,声音发闷:
“你说与我一起孤立他们,我深信不疑。结果你们一起孤立我。”
“你有苦衷,骗我便罢了,所有人都骗我。”
“你们践踏我的真心,更践踏我的信念。”
“往后呢?我如何区分你所言真假。”
何况,她还亲口和大哥说:她就喜欢威风凛凛、能压服她的人。
反观自己,不是跟在她身后,就是被她摁住压服……
思及此,贺兰澈忍痛咬牙,猛地反身将她按在墙上,自己给出答案:“以后你说真话也好,假话也好。我被你整这一回,是生生世世也要绑死你。什么下地狱、偏生负我?你今后想都别想!”
这次轮到她:“……”
“你看那些话本,苦熬至终章却是个烂尾,是何滋味?你我相伴至今,岂能两不相关?这是对你我的不负责!”
她突然伸手替他拢了拢滑落的衣襟,没说话。
好像在微微怔忪——那神色……是讶异?
洞外月华流泻,洞内微光浮动。他自那双柳叶桃花眸中,看见了自己灼亮的眼。
莫非……自己太凶了?心下一慌,力道微松。
她却立刻反手搂住他肩头,将他拉拢过来!
“我好怕呀!小小狗,你突然凶起来了。”
相识以来,贺兰澈第一次——不,除了那天晚上,这是第二次对她发狠。
有意思!
“你不会……唔。”
她还想说什么?贺兰澈恼羞成怒,低头狠狠吻了上去,唇舌撬开她齿关,极轻地勾了一下。
这个轻勾很快化作难解难分的纠缠,他胸膛剧烈起伏,她攥着他衣角——哦不,是她借给他遮羞的那件衣衫的衣角。
他沾满了她的味道。
她亢奋着,脊骨泛酸,整个人像被温水包裹般,却偏要在亲吻间隙断续低语:
“大偃师……”
“黏人大偃师……”
“你的男德?”
“不要了?”
“一些罚款罢了,”他趁喘息的间隙沉声道,“再多,我昭天楼也交得起。”
她嘉许点头,声音含糊:“你发烧糊涂时……倒添了几分威势……”
“以后发不发烧,皆如此。”他睁眼,眸底翻涌痛楚和气愤,“我说了,生生世世也要绑死你。”
“……那你的洁标呢?”她稍离,追问,“你最看重的洁标。”
“……不要了,”他控住她的后脑,声音发闷,“都不要了。”
反正她也从来不给名分,“成婚”二字想起来就心酸。
既然将来再也不会通知正妻的全家,还要这洁标有何用?
“横竖,也不会成婚了。”
……
她却有些颤抖,推开他,睫毛急促地上下眨动。
揪着他的衣领,扣住他的锁骨,望半晌,怒目琢磨话中的意思。
“你是因我叫你暗通款曲而生气?还是因这些事介意,以后要破罐破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