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猜测隐约得到了佐证。
……
衣橱是不规整的,木柜子里也是乱七八糟的,屋里还弥散着灰尘味。
没人催得紧,元桃也不急,想着从头到尾彻底将房间收拾一遍。
正把衣服从衣橱里搬出来,李嶙风风火火从门外进来,四处搜寻:“三哥!三哥!”
叠得高高的衣裳挡住了元桃脑袋:“忠王方才刚离开。”
李嶙惊奇说:“是元桃啊。”见她费力捧衣服,伸手帮她一把,询问道:“你怎么在这里,身上伤好利索了?”
元桃点点头,问他:“你找忠王有事情?”
“倒也没什么要紧的事,裴昀找我去林子里猎兔子,他不在就算了,我们两个去。”
元桃咬咬嘴唇,踟蹰着不知道怎么开口。
李嶙见她欲言又止,询问道:“你有话讲?”
元桃看向他:“是有关那天骊山围猎的事……”
李嶙不以为意:“有话你就问呗。”他刚好口渴,拿起案几上的白瓷壶倒了杯水喝。
元桃说:“我只是好奇那天的经过。”
李嶙这就有话讲了,敞着腿大大咧咧往软垫上一坐:“你要问起这,那我就有的是话要和你说说了,那天你前脚刚走,我就令马奴驾车拉我去面见圣上。”他一脸得意,“我一早就想到了,轻易是调动不了金吾卫的,所以索性直接去请圣上谕旨。”
元桃也顺势坐下来,仔细听他讲。
李嶙说:“谕旨请得格外顺利,我在门口遇到了二兄,哦,就是冯元一,恰巧那天是他当值,他听我一说,立刻就去面见圣人。”
李嶙说道这里,深深叹口气,放下了水杯:“我带着谕旨就去找王怀远了,坏就坏在他这里,当误了事。”
元桃问:“这话怎么说?”
李嶙绘声绘色:“王怀远事先放你进去了,我到的时候,不肖多说,他就明白来意,立刻领了一小队金吾卫动身和我一起进山,我们从西边小路一直走,谁想越走路越窄,越走越偏僻,等到了后来,竟然连路都没有了,更不要说人影了,我们这才发觉走错了路。”
元桃不解:“怎么会?不是有岔路吗?你们没走那条岔路?”
李嶙忿忿地拍了下自己的膝盖:“走那条岔路就好了,早早就能追上你们。”
王怀远明明是认路的,元桃默着不做声。
李嶙继续说:“我们迷了路,直到听到了哨声,可是在山林还是难以分辨方向,再后来听到了火杏爆炸声,寻着声音找到了你们。”有点恼火和自责:“要是能再早一些,你也不会受伤了。”
元桃扬起头笑笑,宽慰道:“没事儿,也没出人命,对了,你不是还要和裴公子去猎兔子吗?”
“对”
李嶙连忙起身,轻轻担掉袍子上的灰,道:“差点忘了这事儿,我先走了。”说着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屋子里又安静了下来,窗外有喜鹊落在枝头,元桃推开了窗子用木撑子支住,床榻周围罩着的白色纱帐随着清晨微风轻轻浮动,像是荡着微波的湖面。
元桃驻足出神,片刻后便又去整理起了衣橱。
……
“没有找到三哥,他一早就出门去了。”李嶙朗声说道,结果不想李绍正站在这里呢,一身杏白色的束腕胡袍,腰上垂着块葱白色的玉,下坠着流苏穗子,也是极衬他的一身。
李嶙一愣,开怀道:“我还四处找呢,不想三哥你就在这里。”
裴昀今天精神也很好,笑吟吟说:“仁王你带弓箭了吗?”
李嶙从背上卸下来一把弓,又拍了拍腰上挂着的箭筒,神气十足:“这是自然。”
裴昀说:“前阵子你伤了脚,现在伤养好了,我们可要好好比试比试,别到时候一只没猎到,又要哭鼻子了。”
李嶙十二三岁时候确实做过这种蠢事,以至于现在裴昀还时不时拿出来打趣他。
李嶙气得牙痒痒,翘起下巴:“你等着看吧!”说着率先进了林子。
只剩裴昀和李绍,他俩倒是不慌不忙,李绍今日也不太像是来打猎的,没带弓也没带箭,在林子里慢慢散步。
裴昀心疼的说:“这些日子您受苦了,看着消瘦许多。”
李绍没说话,伸手撩开垂下的树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