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必须做。”他把纸小心折好,“不光做旗袍,还要做棉袄、夹袄、罩衫,春夏秋冬的都得备齐。”
晚饭时,宋玉双看着桌上的山楂水皱眉:“又做山楂水?我不喜欢太酸的东西。”
云棠音舀了一勺递过去:“妈尝尝,傅煜城特意给我熬的,放了冰糖呢。”
宋玉双咂咂嘴:“嗯,这次还真不赖。”
她看了眼傅煜城,“你这小子,以前连粥都熬不明白,现在倒会疼人了。”
傅煜城给云棠音夹了块排骨:“我媳妇教得好。”
夜里,云棠音对着油灯绣旗袍领口,傅煜城趴在旁边看:“这梅花绣得比上次那蚯蚓针脚强多了。”
“再提蚯蚓我就扎你。”云棠音举着绣花针晃了晃,针尖在灯光下闪着微光。
他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往自己胸口按:“扎吧,扎这儿,离心脏近。”
云棠音的脸腾地红了,把针往布上戳得飞快:“没正经的,明天还要早起呢。”
第二天一早,傅煜城果然提着布样去了裁缝铺。
云棠音正在院里晒被子,余霞挎着竹篮进来:“音音,拿石磨用用?我想磨点玉米面。”
“拿去用呗。”云棠音帮她搬开磨盘,“大嫂要做窝窝头?”
“嗯,远正说想吃了。”余霞往磨眼里倒玉米粒,“说起来也怪,以前总嫌他粗茶淡饭委屈我,现在倒觉得窝窝头比红烧肉香。”
云棠音笑着帮她推磨:“这就是过日子呗。”
正说着,傅煜城回来了,手里拿着个纸包:“王婶说旗袍得绣点金线才好看,我顺便买了两轴。”
云棠音打开纸包,金线在阳光下闪着亮:“这得花不少钱吧?”
“钱就是给媳妇花的。”他刮了下她的鼻子,“对了,团部通知后天开军民联欢会,让军属也出个节目。”
“我可不会唱歌跳舞。”云棠音连连摆手。
余霞推着磨盘直乐:“谁让你唱大戏了?就演你们俩平时咋过日子的呗。你给阿城补衣裳,他给你摘野花,往台上一站,比啥都强。”
云棠音还在犯怵,傅煜城已经蹲下来帮着推磨:“就演咱们在松花江钓鱼那段。我扛鱼竿,你拎鱼篓,不用台词都成。”
“那不成耍猴了?”云棠音戳了戳他的胳膊,“再说我哪会演戏。”
“不用演。”傅煜城笑得眼角起了褶,“你就当台下都是江里的鱼,瞪着眼看你就行。”
正说着,蒋建华端着针线笸箩过来:“我听说了,音音你要是不嫌弃,我给你搭个手?”
云棠音心里一动,刚要应下,傅煜城先开了口:“不行,我媳妇只能跟我搭戏。”
逗得余霞直拍大腿:“你这醋坛子,连你二嫂的醋都吃!”
当天下午,傅煜城不知从哪儿借了把胡琴,坐在院里拉得锯木头似的。
云棠音捂着耳朵笑:“你这哪是拉琴,是要把院里的麻雀都吓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