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方才从飞鸢尸体旁捡的。
“既然他们要演戏。。。。。。”
他对着山雾轻声说,声音被风卷散。
“那便陪他们唱完这出。”
崖底传来夜枭的啼鸣,像极了冷霜被拖走时的笑声。
陆寒摸出怀里的铁剑,指腹划过剑脊的裂痕。
那是今早替铁匠铺老周打铁时崩的。
此刻剑身上却凝着一层薄霜,像极了某种即将破土的锋芒。
陆寒推开门时,烛火在穿堂风里晃了晃,将两人的影子投在斑驳的泥墙上。
他轻手轻脚把苏璃放在竹榻上,指尖刚要抽离,却被她无意识攥住袖口。
像只濒死的蝶,用最后一丝力气攀住救命的枝桠。
“烧得更厉害了。”
他低咒一声,从怀中摸出个青瓷小瓶。
那是方才路过药庐时顺来的退热丹,瓶身还沾着他掌心的汗。
倒出两粒药,他托着苏璃后颈要喂,却见她睫毛颤了颤,眼尾还凝着未干的血珠。
“寒。。。哥哥。”
她的声音像浸了水的棉絮。
“我睡了多久?”
陆寒的喉结动了动。
三个月前在破庙初见时,她也是这样烧得迷糊,把他错认成小时候救过她的人。
那时他只是个举不起百斤铁锤的学徒,现在却要护着个浑身是毒的姑娘,对抗整个藏在阴影里的局。
“刚半个时辰。”
他撒了谎,将药丸塞进她口中。
“冷霜的话你听见多少?”
苏璃的手指在他手背上轻轻抠了抠,像是要确认他还在。
“锁魂蛊。。。护道者血脉。”
她闭了闭眼。
“原来我娘临死前说的‘血脉诅咒’,是这个意思。”
陆寒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他想起白日里在铁匠铺,老周拍着他肩膀说“小陆这手淬火功夫,比我当年还稳”,想起昨日替邻家阿婆修漏雨的瓦罐,想起所有他以为能握在手里的平凡。
原来都是假象。
那些在锻铁炉前挥汗的日子,不过是有人替他挡住了刀光剑影。
“他们要的是剑心石和你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