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去,收摊了。”
茶摊老板头也不抬。
“这么早便收摊?太阳还没落山呢。”
“我说——你是不是故意找事儿啊?”
老板极其不耐抬头,但见一生得十分白净俊逸的少年一脸不明所以。
谢见琛没日没夜地赶了许久的路,总算赶到了沙口县城外,现下是口渴难耐,瞧着尚未黑天,本打算要些茶水,老板却没有丝毫招待的意思。
“你这是打外头来的?”
老板上下打量了一番谢见琛,瞧他穿着口音,皆不似沙口县本地人,语气平添两分不屑。
“是,”谢见琛道,“在下奉命至此任职。”
“哟,瞧不出,还是个官爷。”
了解谢见琛来意,这人言辞语气间更为轻蔑。
“瞧这细皮嫩肉的,怕不是上京来的吧?到了这里,可没人惯着你!”
那老板扔下这句话,便再不理会谢见琛地走开了。
“……”
他只是想喝口茶,怎么还莫名其妙挨了一顿阴阳啊!
谢见琛颇为郁闷气结,只当这老板脾气怪,无奈,只好继续向城内走。
沙口县民生凋敝,他早有耳闻。可当他自己亲眼瞧见城中景象时,仍是好一番瞠目结舌。
且不说远方那荒草丛生、干涸龟裂的农田,本该热闹街巷之间,亦是人迹罕至。偶有稀落落的居民人影也畏缩地低着头,一个个行迹匆匆地回到破败的房屋中。
谢见琛尝试向屋舍中的居民打听县中官府所在位置,居民们透过门缝,听了“官府”二字,当即紧闭大门,任纳闷的谢见琛说什么,都不予理会。
这沙口县不仅是穷困,更是处处透着诡异。他接连吃了几番闭门羹,见居民抗拒沟通,只得废了好大一番功夫七拐八绕地独自摸索到县官府中。
县令名是个年约五十的男子,待谢见琛方对其说明来意,便没好气儿埋怨道:
“怎地来得这样晚?耽误本官散值!”
谢见琛接过他随意扔来的县尉腰牌:“敢问大人,下官来时,见县中治安隐患问题突出,可要即日起着手处理?”
“不需要,这不是你该管的事。”
“?”
他过去对县尉之职也颇有耳闻,治安正在职责其中。方才沿路之景已然激起他仔细治理一番的心思,听见县令这样说,他只当是自己记忆出了差错,追问道:
“那么请问大人,下官目前应主要处理的事务是……?”
“你?你什么都不需要做。”
“可那些居民——”
“打住。”
县令打断他的话。
“本官不管你从哪里来,曾经是什么身份,你如今既到了天高皇帝远的沙口县,就要遵守这儿的规矩。少给本官找麻烦,需要你干活儿的时候自然会找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