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讲着讲着思维又发散到焕的身上,他想告诉焕,过去的一切属于死神,今天和明天才属于他。
人生不是白纸黑字,人更不是点滴笔墨就能描绘的出的。
如果要提起焕的幽暗过往,焕会垂眸难堪,江宁会心痛不已,但它无法抹去。当它是死物,它就会坠在那儿,为焕浓墨又艳彩的未来铺垫。
焕似懂非懂:“昨天死了?”
江宁听到他这么白描的语言,笑了笑;“可以这么说。”
焕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又说:“那有部分确实挺该死的。”
江宁少有的正经,他郑重其事地说:“焕,向前看,向前走吧。你未来的路会花团锦簇,欢声与掌声齐鸣。”
“希望吧。”焕抬起头,一只鸟盘旋在他们头顶,久久不离去。
然后它在阳台上,就在江宁手撑过的位置留下了自己的痕迹,还是温热湿滑的。
“……”
“……”
两人对视一眼,齐齐回到客厅。
焕表情难绷:“那一摊怎么办?”
江宁回答:“自然风干。”
“哦,好。晚上吃什么?”
“你觉得这两个话题该同时出现吗?”
“……”焕没说话,从麻袋里掏了两把土豆,走进厨房。
洗净刮皮,在焕的手下,土豆有许多种做法。可以削丝翻炒,可以清蒸捣泥,可以切条油炸。
“你做土豆宴呢?”江宁帮他收拾着配料。
“那这么多土豆总不能真等它发芽吧。”
江宁看那一根根粗细适中的土豆条,问道:“你还准备炸薯条?”
“薯条?”
“就像你这样把土豆切成条然后油炸出来。”
“没吃过,我随便做的。”
江宁心想:焕搁这随机排列组合,凑出来个西餐也属实是天赋异禀。
“我以后带你去吃,我跟你讲麦当劳的薯条特别好吃……”他滔滔不绝。
焕一边做饭一边点头附和他,江宁就在焕的纵容下,安利遍了他吃过的小食。焕没多大反应,都是些没见过的东西,虚无缥缈的,光是听也没法通感。
倒是江宁说着说着自己垂涎三尺:“好饿,好想回家吃。”
“别饿了,端出去。”焕把盛好菜的盘子递给他。
“哎。”江宁叹口气,把盘子放在桌上,抄起他落下的手机,踱步向阳台。
他播出熟悉的号码,响了没几秒钟就接通了。
“江宁,怎么了?”
他妈妈的声音像饭桌上的一瓦罐热汤,听得他心窝热乎乎的。
“没怎么。妈,这不明天中秋节了吗,没办法回家就给你打个电话。你一个人也得好好过节,实在不行你去小姨家一起过,她肯定欢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