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被陶衡的吐血给震慑住了。
她说的话是有些戳心窝子,但应该也没有这么戳吧?
瞄一眼地上的血迹,陶令仪不免暗暗后悔,早知道他那么不经戳,她就收敛一点了。
但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大概还是要这样咄咄逼人。
没办法呀,她不咄咄逼人,他就不肯说实话。
“走吧,”不想了,陶令仪收敛思绪,当先出了书房,“去看看她们搜得怎么样了。”
“陶小姐要不先去看一下陶府君,”杨玄略建议,“书信就交给我们两个去看好了。”
“不用。”陶令仪拒绝,她不是个会说软话的人,就算去看他,也免不了一言不合,就刺他几句。
他都吐血了,要是再刺几句,他嘎了怎么办?
从陶砚秋敢偷书信,就可窥见陶氏并不如表面的那么和谐。
陶崇偃,就是小姑娘的那个祖父,看她本就不爽。陶衡要是嘎了,他还不把账全算在她的身上?
她虽自信一个人也能闯出一片天,但能轻松过日子,谁愿意吃苦呢?
杨玄略还要再劝,陶令仪直接打断他:“不必再说。”
回到陶杜氏和苏见薇的院子,周蒲英立刻迎上来,将搜出来的三封书信交给她,“只在苏小姐的屋内搜出来这几封。”
陶令仪接过书信,打开。
三封书信通篇都是你想我,我想你的无聊话。
并未提及半个谋害她的字。
陶令仪只看了一眼,便收起来,抬脚进了苏见薇的院落,“都搜仔细了?”
周蒲英亦步亦趋地跟着她:“小姐指的几个地方,我们全都搜了两遍。”
那就是说,被当作契据的那几封书信,都被陶砚秋拿走了?
陶令仪不死心,“这几封书信是在哪里找到的?”
周蒲英回答:“在被子的夹层。”
陶令仪进了寝房,又亲自动手搜了一遍后,看向衣柜。看到衣柜里叠放着的衣裳,又朝四周扫了一圈,问道:“伺候苏见薇的傅母呢?”
“傅母及几个近身伺候的婢女,在谢二小姐出事的当天夜里,就都被老爷遣人发卖出去了。”周蒲英微垂眼帘,遮去眼底不安的情绪。
她并没有去参加新茶宴。
对新茶宴上发生的事,皆为道听途说。
但从陶衡发卖苏见薇身边所有得用之人的动作,她敏感地捕捉到,或许事情并不是他们说的那样。
女狱起火,她也没有跟着去。
但陶氏时时都有在江州府打探消息的人,她在陶氏长大,也颇有些人脉,从这些人脉的口中得知陶令仪已经没了,而苏见薇被捕后,她瞬间明白了整个事情的始末。
是以,当陶砚秋匆匆忙忙回来,说要翻找证据,为陶令仪报仇之时,她毫不犹豫地搬出了陶杜氏藏在床底下的那个小匣子。
到底还是好心办了坏事。
陶令仪没有想到,陶衡嘴里说着等案子判了之后,再寻由头除掉她们,已然开始行动过一轮了。默默后悔了一下刚才不该那么戳他心窝子后,又立马问道:“阿瑶出事当日,苏见薇穿的那身衣裳在哪里,你知道吗?”
“小姐稍等。”周蒲英见她并不追究她交出匣子的事,心下感激的同时,赶紧出门将苏见薇屋里的内知叫了进来。
内知也是陶氏的家生子。
苏见薇以前的起居日常,都是被发卖出去的傅母和婢女负责,她了解得不多,但她们走后,苏见薇便将屋里的一切事务又交给了她。
尤其是新茶宴那日穿的衣裳,她还特意交代过放在何处。
“这套是新衣。”陶令仪只看了一眼,便否决道,“不是这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