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外笼罩了一层凡人无法看见的结界。
楚悠带着狗毫无阻隔踏入,一推门,与小院里的红发青年四目相对。
他一身花哨彩衣,银饰叮当,生了双桃花眼,左眼有道疤痕贯穿,平衡了这副风流样貌。
看见楚悠,他的表情有一瞬空白。
家里忽然多了个打扮古怪、邪里邪气的人。
又想起赖婆子所说,楚悠满脸戒备,三两步跑到玄离身前,从手环抽出长刀。
“是你认识的人?”
玄离正在摇椅上晒太阳,言简意赅道:“寻仇的。”
伏宿:“啊??”
不等他反应,一道银光已经劈下来。
躲开一刀,更快的一刀紧随而至。没有任何花哨招式,只往毙命处攻击。
伏宿哪敢真打,放出炁流护身,却发现炁流莫名其妙消失了。
他只能左支右绌躲开,几乎满院子打滚,连小辫都被削去半根。
“冤枉!夫人冤枉!!”他的大脑飞速运转,“我、我是主子的家仆,是来寻他的!”
他扭头望向看热闹的玄离,崩溃道:“您倒是说句话啊!”
楚悠的刀慢下来,也扭头看玄离。
玄离慢悠悠摸了一下瑟瑟发抖的狗头,朝她笑道:“开个玩笑。”
伏宿灰头土脸坐在地上,使劲翻白眼。
楚悠一怔。她知道早晚会有人来找玄离,但这一天来到时,才觉得很突然。
“早说嘛。”她收起长刀,浅浅一笑,“既然是认识的人,留下来吃个饭吧。”
伏宿汗流浃背,拼命婉拒:“多谢夫人美意,吃饭就不必了,属下还有要事在身……”
玄离捻着菩提珠,淡淡道:“我家夫人好心留你用饭,别不识好歹。”
“……”
伏宿想上吊。正是因为识好歹,才不敢留下。
既然主子发话,他挂上灿烂笑容,中气十足道:“遵命!”
*
院子上方燃起袅袅炊烟。
伏宿僵硬得像木头,直挺挺杵在院子里。不敢进屋,也不敢乱动。
他眼睁睁看着玄离挽袖起身进了灶房,又看着楚悠坐在摇椅上,一边摸狗头,一边发号施令。
“今晚吃笋烧鹅、糟瓜茄,还有赵婶送来的河蟹,把它炒了,我要吃辣的……对了,你有什么爱吃的?”她想起红毛客人,礼貌询问。
伏宿呆呆摇头。
看了眼开始剥笋的玄离,又看了眼朝楚悠撒娇的大黄,对这位夫人充满无限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