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李澄玉出声问。
文瑄缓缓松开紧攥的五指,坦然地看向她,一字一句道:“怎么处置,对我,你们、的打算。”
“姥子要抽你的筋、扒你的皮!”
“狗日的狄国细作,就该剁吧剁吧去喂狗!”
霍京宇立刻夺过话头,语气激愤、眼中怒火滔天。
拉着她的汤善教只得再加力气,觉得自己在制服一头发疯的牛,头上都因此冒了汗。
“我想知道你这么做的理由。”
李澄玉看着她,语气笃定:“不单单是因为你表姐拓跋珏吧。”
“说出来。”
文瑄闻言眼皮抖了几下,望向眼前人的目光逐渐变得难以置信,以为是自己出现了错觉。
她竟然在李澄玉的脸上诡异地发现了一丝鼓励。
像是小时候,表姐发现她摁着一个伤口许久,对她说别自己捂着了,去找大人帮忙。
松开手,血会流下来,但药会敷上去。
文瑄的双睑肉眼可见地红了起来。
“是她。”
她倏地一指对面的霍京宇,以及她身后站着看戏的于、章二人。
“她们!”
文瑄语气突然激动起来,再不顾忌什么,甚至盛狄两语混在了一起都没发现。
像竹筒倒豆子一般,将这么久以来心中积攒的愤怒、怨恨,被霸凌时的委屈、绝望统统发泄了出来。
一时间说出的话竟流利非常。
“我恨她、恨她们,她们嘲笑我口吃,不停地模仿我说话、说我喝过□□尿成了结巴鬼,对我一辱再辱!”
“她们抢走我家人给我的玉坠,几个人传来传去,当着我面摔碎后,还一脸的无所谓。”
“对着我拳打脚踢,戏耍、玩弄,威胁我不许告诉任何人”
文瑄当着温、汤两位善教的面,将霍京宇一伙人对她如何欺凌的经过全都讲了一遍。
最后,她浑身颤抖、眼眶赤红,歇斯底里的叫喊声充斥着狭窄的耳房。
“我受够了、我恨死她们了!”
听得温子珩眉头紧皱,性格刚正的汤善教更是直接对着仨人诘问出声,语气不是一般的严肃。
见事态发展对自己不利,于杪随即甩锅给旁人:“我没有做过这种事,都是章禾动的手。”
章禾也慌了神儿,立刻摇头摆手:“不是我主使、不是我主使的,我也是被迫的”
期间,她忍不住去瞥对面被汤善教紧抓着手腕的霍京宇,口中的‘主使’是谁,显而易见。
霍京宇将满口牙咬得咯吱作响,额头青筋暴起,冲着不远处的文瑄便低吼出声:“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
说着,她便要挣脱身后人的桎梏扑上前去,面色都狰狞起来。
汤善教是书院里众所周知的力大如牛、嫉恶如仇。
所以文瑄根本不怕霍京宇会在她手底下对自己做什么。
当即冷嗤出声,神情满是讥诮:“心虚了是吗?”
她抬步走到霍京宇近前,眼中闪着恨意的泪光,神情一扫先前的怯懦与自卑。
是极端的屈辱与愤怒给了她敢直面恐惧的勇气。
“你不是做了领操员就洋洋得意,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吗,那我偏不让你如愿。”
她话声平淡,呼吸却越来越急促:“凭什么你要我们听话我们就得乖乖配合,凭什么我们就得被你踩在身上作威作福!”
“凭什么你狼心狗肺却又能装得人模狗样,还想光宗耀祖假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