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天早上,醒来时,主角发现自己的左手和父亲长在一起,右手和母亲长在一起,她们渐渐融长,变成一颗肉色的花苞——
这篇得修改一下。
表面上看,这得是个充满肉。体恐怖的故事。不能让羂索看出来,故事的核心是别的东西。
是依恋,是怨恨,是那种想要挣脱却又渴望被包裹的矛盾。
她需要把会诞生的咒灵藏起来:一个植物形态的咒灵,它会拟态成目标心中的那个人,那个既是保护者又是束缚者的人。
对她来说,那个人是五条悟。
忽然,一阵困意袭来。
不对劲。
知绘的手指僵在半空,笔尖的墨水滴落纸上,晕开一团黑色。她眼皮越来越沉,视野逐渐模糊。
梦里是一片血红。
四周的肉壁有节奏地收缩着。每一次跳动,都有黏稠的液体从头顶滴落。她想要逃跑,脚下却陷在柔软的组织里,越挣扎陷得越深。
远处传来咀嚼的声音,湿润而规律,像某种生物在进食……
醒来时,第一感觉是有人在看她。她现在昏睡的原因只有一个,咒灵带着不加收敛的咒力来了。
她慢慢睁开眼睛,调整一下被压歪的眼镜。桌子对面,一张苍白的脸正打量着她。
真人。
这只咒灵就像个好奇心过剩的孩子,双手托着下巴,歪着头观察她的反应。
知绘坐直身体,让自己看起来镇定。刚才的噩梦还在脑中回放——那个血肉构成的空间,那种被吞噬的恐惧。这会是很好的素材,可以用在其他故事里。
真人似乎对她的镇定感到满意。他抬起右手,十根手指在空中张开。
恶心的一幕出现了。
他的指尖开始膨胀,皮肤像充气的气球一样鼓起。肉色的表面浮现出凹凸不平的纹路,那些纹路慢慢组合,形成歪歪扭扭的文字——
「我能把人改造成术师」
那些文字像活物一样在皮肤上蠕动着,紧接着它们缩成一团,新的文字长出:
「但漏瑚不让我动你」
「怕我把你现在的能力搞没」
最后几个字出现时,真人的表情带上期待:
「会吗?」
知绘脑中冒出被「改造」的画面——骨骼错位,肌肉撕裂,意识在剧痛中支离破碎。
“会。”她用最平淡的语气回答。
虽然不知道会不会,但「改造」听起来就不太妙,她不想尝试。
真人的表情立刻垮下来,像个被不给糖果的小孩。但他很快就恢复兴致,挥挥手示意她继续画画,自己则趴在桌边,继续盯着她看。
知绘拿起笔,在刚才的噩梦激发下,开始创作第三个故事。她的肩膀因为长时间作画而发酸,但她不能停下。每一个故事都是计划的一部分,要用表面的恐怖把羂索骗过去。
等她放下笔,活动着僵硬的肩颈。真人立刻凑过来,手指又开始变形。
「你是不是相当于」
「用恐惧从每个人身上削下来」
「一部分灵魂整合成咒灵」
「这么想的话咒灵都是这样的」
「人类的边角料再合成?」
「你也能制造出我吗?」
最后一个问题让知绘愣了一下。
“或许?”她一边捏着酸痛的肩膀,一边说道,“但人对人的憎恶和恐惧比较宽泛,包含太多东西,我大部分时候都是只挑一个很细的感受描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