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夏如宜是个不争气的,对中医丝毫不感兴趣。
姜幼眠坐在治疗床上,夏老一边为她施针,一边对旁边的夏如宜说:“当初让你学医,你撒泼耍无赖,跟一家子人对着干,现在呢,真正要用到的时候,傻了吧?”
夏如宜心虚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儿,“爷爷您先别跟我说话,专心扎针。”
早知道眠眠的腿需要长期针灸治疗,她就跟着爷爷学两手了,也不用待在这儿听他老人家念叨。
听见她这话,夏老只无奈地摇头,知道这丫头是劝不动的。
他施完最后一针,叮嘱姜幼眠先躺着好好休息,最近尽量不要走动,否则会进一步损伤膝关节。
“姜丫头,你自己应该也清楚,这旧伤是越来越严重了。”
“我只能帮你缓解些疼痛,要想恢复,还得另想法子。”-
谢云渡醒来时已是上午。
淡漠目光在宽敞病房里扫视一周后,并未看见姜幼眠的身影。
倒是见着谢老爷子不动如山的坐在椅子上,气定神闲地端着茶杯。
“我让人送她回姜家了。”
谢云渡神色恹恹,听见这话后连眼皮子都没抬,从旁边的西装口袋里拿了烟,抖出一根夹在指间。
谢老爷子愤愤的放下手中茶杯,眉眼间染了怒气:“你就这么糟践自个儿?”
“我自己有数。”他将那烟点燃,又顺手拔了手背上的输液针,鲜红的血从冷白皮肤下渗出,格外刺眼。
谢云渡却没管。
他神色淡然地穿好外套,又吩咐秦南去开车。
那血渐渐的不流了,逐渐凝固,形成一道脆弱的血痂。
谢老爷子冷眼看着他这般固执的行为,“你当真是翅膀硬了,连我的话都不听。”
“人家都不要你,偏要上赶着送去让人玩弄。”
他是故意说这番阴阳怪气的话。
人嘛,谁没点自尊心。
又怎么可能甘心被玩弄。
老爷子了解他,从小生在高楼,众星捧月,要什么没有,故而一身傲骨,不可能这么轻易折了。
谢云渡只淡然笑一下,抽了口烟,眸色沉静的纠正他:“您说错了,我是上赶着求她玩儿。”
“你……”
谢老爷子被气得够呛,话都说不出了。身后的助理徐瑱赶忙帮他顺气,让他别动怒。
谢云渡不紧不慢地整理好衣服,黑色西装下,依旧是那般端方禁欲,与三年前相比,添了些处变不惊的成熟与韧劲儿。
待走到门口,他突然停下脚步,却没回头,嗓音清冷低沉:“爷爷,我敬重您。所以会珍惜自己的身体。”
“但是也请您不要插手我的事。”
“否则,后果自负。”
这话,说得云淡风轻,却实实在在的,让老爷子怔愣住。
盯着空荡的门口,他深深的叹了口气,只觉得太阳穴疼得厉害。
谢云渡是他教出来的,更是清楚他的能耐和手段。
徐瑱压着声音问:“您真不拦着?”
谢老爷子冷不丁的白他一眼,不禁爆了粗:“拦个屁。”
“这京市还有谁能拦得住他。”
早些年就该把那小子扔去部队练几年,磋磨磋磨心性,或许就没这么气人了。
姜幼眠在夏家医馆接受治疗,治疗间里熏着助眠的艾草香,膝盖上的针还要等会儿才能拔。
夏如宜给她拿了眼罩,让她睡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