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如同社会已经进入自由恋爱的时代,还硬要塞个媒婆夹在当间儿。据他了解,
目前国内的生产能力已经发展到了可以对某些基本建设项目进行承包的水平。但是,
由于他对整个国民经济状况缺乏系统、全面的了解,对中央以及经济理论界关于经
济体制改革的一些设想、提法缺乏更多的学习和研究,他这些想法也许是幼稚可笑
的,便忍住没说。
一听这话,叶知秋又站住了。“不可以找点事情干干吗”
“干什么我找了点事情干,写了写陈咏明,很快就招来不少麻烦。”
“你怎么没告诉我”
“有什么了不起,冯效先顶多不批准我的党籍就是了,何况支部在通过时本来
就有分歧。”
“太可惜了。”
“爱批不批。他就是不批,我也是党外的布尔什维克。”
“阿Q。”
“才不。那么,再见。”
公共汽车的铁门“砰”的一声关上了,叶知秋再一次向贺家彬挥挥手掌,他只
是点头回报而已。从汽车的后窗里,看得见他高大而瘦削的身子,一摇一晃地朝已
经西斜的太阳走去。他要上哪儿去呢叶知秋知道,贺家彬和她一样,总是不停地
在为别人的事情奔波。在这奔波里.像这太阳一样.他们已经开始西斜。他们并不
惋惜耗去的时问和精力,如果不是这样,他们自身的意义又在哪里呢也许这奔波
不过是为了一瓶原也不该难买的药,一个平白无故受到委屈的人,一张什么证明—
—天,我们有那么多的精力要消耗在那许多无穷无尽、名目繁多的证明上——只要
有人需要,那就值得他们去做。
贺家彬走进一家食品店,他和那售货员研究:“给患痢疾的病人买点什么好”
万群的儿子患中毒性痢疾刚刚过了危险期,今天出院了。
泥塑菩萨样的女售货员没见嘴皮儿动,就能冒出三个字:“痢特灵。”能耐不
能耐贺家彬把她那张描着黑眉,汗毛上浮着一层白粉的脸盯了很久,好像在研究
她究竟是属于哪一个地质时期的兽。他十分有礼貌地,如一个绅士对一头踢了他一
脚的牲畜那样礼貌地说道:“谢谢。”
然后,他买了一块浇有美丽图案的奶油大蛋糕,一瓶橘汁,一包多维葡萄糖,
雄赳赳、气昂昂地离开了那家食品店。
还不到下班时间,车就挤起来了。
贺家彬前头那个敦敦实实的女人,像个跑单帮的。两个装得鼓鼓囊囊的大旅行
袋,一前一后地搭在肩膀头上,左手拎着一个大网兜,里面塞着一个暖水瓶,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