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心盒子、皮鞋盒子,右手还拎着一个大纸箱。
简直不是女人,而是一部载重汽车。
车上的售票员一个劲儿地催促:“快上,快上。”还哧哧地按着关门的按钮,
车门眼看就要关上了。
售票员又嚷嚷了:“上不来了,等下一辆吧。”
那女人越是着急,越是迈不上车门上的台阶。贺家彬只好上去托了托她的肩肘,
帮她挤上了汽车。好家伙,这部载重汽车的自重量就够意思。
那女人卸下肩上的旅行袋,“咣”的一声撞在贺家彬身上,把他手里的那瓶橘
子汁打落。还好,瓶子没碎。
那女人转过一张汗涔涔的、关东大汉样的红紫脸膛,痴呆地咧着厚厚的嘴唇。
莫非她不会说话司机踩了一下油门儿,汽车像发泄不满似的哼了一声,终于启动
了。
突然,一个小青年,带着浓重的鼻音嚷嚷起来:“你他妈不老老实实地站着,
拱什么拱”
“你踢了我的暖瓶啦。”原来那女人会说话,一嘴的东北口音。
“你不会说话拿屁股拱人干什么”
“你往那边站站不行吗”
“我乐意站这儿。瞧你那德行,怎么长的。”
“你怎么长的!”
“我怎么长的问你妈!你别狂,还想来两句听听怎么着再说几句可叫你晚上
睡不着。”
车里有人像喝彩似的哄笑起来。
“流氓!”
“谁流氓你不流氓拿屁股往人身上蹭老不要脸的。”
贺家彬只觉得一股怒气往头顶上冲,他实在忍不住了:“喂,小伙子,说话文
明点,别欺侮人家外地人好不好”
包在两个大鬓脚里的那张未老先衰的脸,向贺家彬逼近过来:“一边儿呆着去,
没你的事,咋呼什么。”
“你不觉得害臊吗,亏了你还是个男子汉,这样对待妇女。”
对方开始捋袖子了:“你想怎么着”大拇哥朝车下一指,“走,咱们下去练
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