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涟初不信邪,下午又去了几家店碰运气,仍旧是被人家拒之门外。
顾涟初挫败极了,感觉自己像瘟疫一样。李冕这招也太狠了,如果是为了让自己长个记性的话,那他的目的达到了。
顾涟初晃到傍晚才回家,苏云书和张远已经回来了。
刚到家,张远就兴冲冲地跟他说道:“哥,我准备去重新找个活儿干,苏哥哥说不用我帮忙了。”
顾涟初看着两人兴致很高,仿佛对新生活充满期待的样子,也不忍心拿自己的事儿出来让他们担心,索性不提。
但是这两人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吃过饭,苏云书从药箱拿出小枕头,冲顾涟初伸手道:“手放上来。”
顾涟初不明就里,“我没生病啊。”但还是听话地将手腕递给他。
苏云书闭着眼睛摸了一会道:“郁结于心,排忧不畅。最近有什么不开心的?”
顾涟初惊讶道:“我去,神医啊,这你都能摸出来。”
苏云书:“看你脸看出来的,摸脉是逗你玩。”
顾涟初噗嗤一笑,摆摆手:“哎呀,没事啦,只是没找到活儿干,有点不顺心罢了,明天再去看看吧。”
他还是没说实话,但是好赖是把这两人安抚住了。
张远坐在桌前,时不时偷瞄正在交谈的两人,等他俩说完话才支支吾吾地问道:“哥哥,后日就是中秋了。你们、你们……”
还没等张远说话,顾涟初就道:“这么快啊!那日我可能得去办点事,等我回来,咱们仨好好庆祝一下!”
张远顿时笑了起来,重重点了点头,两只手撑着下巴说:“那天我们可以多吃点好吃的……”
顾涟初飒爽地笑道:“不醉不归!”
顾涟初找不到工作,索性也不出门讨嫌了,偶尔做点简单的菜给义诊的两人送过去。
苏云书的事也瞒不住,一传十十传百,不少百姓来看病时总带上两个鸡蛋、几个馒头或者自家种的菜,这几天顾涟初在家专职做饭,花销少了许多。
到了中秋这天,苏云书没去义诊,顾涟初就拜托他给自己写了几份陈情书,贴在了人流密集的几个地方,里面详细澄清了关于李冕的谣言,也算是他表示歉意。
但是因为这事儿热度逐渐散了,没有几个人在意,那谣言如同水上书一样,找不到踪迹。只有那几个小孩偶尔碰见他还“大王大王”地叫着。
他早上贴出去,到当日中午,李冕就已经拿到了。
暗桩借着送菜的机会将文书悄悄递进了书房。
这些信件向来是不让其他人经手,李冕将文书打开,一个字一个字读着。
看完后,他拉开卧房柜子里上锁的抽屉,放了进去。
抽屉里已有几样东西,半根发带、一只草编的小狗、一个裂纹扳指、再有就是这张文书。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收起来,只是觉得自己或许有天还会想拿出来看,于是便好好收着了。
今日是中秋,往年会有中秋家宴,但是因为先皇丧期刚过,所以家宴也停了。
李冕中午遣人给小皇帝送了点宫外的新鲜玩意儿,当做中秋节礼。下午婉拒了几家邀约,坐在院子的廊下看了一下午书。
等到傍晚,叶崇玉来报,说:“顾涟初在王府外,主子要见吗?”
李冕破天荒地抬眼看了过去,语调里有几分惊讶:“顾涟初?”
叶崇玉点头,“他提着东西,看不出是什么,不过以他的身手并不是能刺杀的人。”
毕竟翻个墙都费劲。
李冕想起那日上得来下不去的顾涟初,嘴角微勾,站起来理了理衣摆,“让他进来吧。”
叶崇玉不满道:“主子怎么还要见他?上次就是因为他,主子才被那么多人误会,他还多次对您出言不逊!”
李冕不答,只说:“兰四,噤声。”
叶崇玉心里也知道自己多嘴,扁扁嘴出去传了。
顾涟初特地来给李冕送节,翻遍了全家没找到一个体面的食盒,只能用农家小筐挎着几个纸包的月饼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