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19:35,米迦勒馆。
8米挑高的大厅悬挂枝形吊灯,上千块水晶挂坠折射光芒。
灯下放置完全无法融入这片富丽堂皇的白色厚垫,垫子中央,平躺一只形状奇异的白色枕头。
从近处看,实在很难分辨它是什么,但走到远处就会发现,白色枕头形似一只平躺的北极熊,那白色厚垫,是它身下的浮冰。
很难想象这样充满现代艺术风格的沙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仿佛穿越一般,暖黄的灯光把“北极熊”烤焦,浮冰也脏成土黄色。
只有佣人对这片突兀见怪不怪。
沈临川总喜欢买些特别的东西堆在这儿,上次是海里捞出来的古董船,放碎了,上上次养了只鲸鲨,地儿太小,自闭死了,上上上次从冬季展上运来的冰雕让米迦勒馆整整冻了一个月,某天夜里,不知道被谁砸了,沈临川也没追究,大家都猜是沈临川自己动的手。
Fame的其他人问沈临川:“折腾来的玩意都死了有什么意思。”
沈临川浸了一夜酒,微醺,举起酒杯,淡金色的白葡萄酒全撒在脸上,眼神迷离似笑非笑,“就——为了——死——”
“疯子。”
沈临川没生气,呵呵笑。
他总爱笑的,是名副其实的疯子。
疯子是学校里的“头头”,拥有许多小弟。
在格格不入的沙发旁边,两个小弟坐在靠墙的椅子下,身边围绕四个神色麻木的佣人。
只有被叫到“喂”“诶”的时候,佣人脸上才如活过来一般,弯腰询问:“请问您有什么吩咐?”
基本都是拿酒拿吃的。
因为两个男生从进来开始就一直沉浸在手机里,朋友不见了都没注意到。
“靠,他有这么好看吗?”
“照片p了吧,跟今天在食堂见到的有点不一样。”
“为什么一直在通话中,我不是已经给他充话费了吗?”
“你傻啊,给他充钱干嘛?!”
“我……我打电话骂他,谁让他今天踢我。”
两人的对话,结束于温书越进门。
馆内所有佣人齐齐走向大门迎接,皮鞋踩得噔噔噔响亮。
两个男生也迅速收了手机,在椅子上端正坐好。
“温少爷。”
“会长。”
温书越手里抱着画本,森白的手侧面残留黑色墨迹。
“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他笑容和煦,可气氛却没有丝毫放松,反而更紧张了些。
“没有没有。”两个男生连忙甩脑袋,实话实说:“我们正在骂那个新来的娘娘腔。”
“娘娘腔?”
其实温书越的语气可以说是相当好,但末尾带了疑问的语调,两个男生瞬间产生莫名的心虚,低头避开视线,“他头发那么长,应该……”
应该不出个所以然来,正在气氛将要陷入尴尬时,楼上响起一声尖叫。
两人终于发现同伴不见了。
“有人去了楼上?”温书越的语调发生了些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