页目向闻言偏头去看那男子,男子却道:“你们前几日打劫过路富商,不是还号称秦淮陆匪?”
山贼闻见声音熟悉,够脖子去看,见是何人,惊得魂飞魄散,声泪俱下道:“太岁爷爷!小人们只是普通流寇,因秦淮陆匪颇有些本事,所以才假借人家名号。”
页目向十分诧异地看向男子,又继续问道:“且细说道来。”
“公子太岁请听小人慢慢讲,小人们原是秦淮南陵小山头保家。”
“何为保家?”
“回公子话,只是抽些农户收成,保农户免受强盗苛吏欺压。”
“你们本事平平,怎么对付强盗苛吏?”
“公子有所不知,只消把抽来收成再各方匀出去些,便可相安无事。”
见页目向神情鄙夷,山贼急忙找补道:“小人们也算安分,从不犯烧杀践踏,在几十里乡中也算落了个好名声。本来多年井水不犯河水,偏偏前年蹦出个妖孽,立誓要一统南陵各山头。那妖孽颇有能耐,旗下几百弟兄,就以陆匪做号,把原先保家、强盗、苛吏杀得人头滚滚。小人们这是无奈才逃了出来,前不久刚到此地,想着松林隐秘,若有路径客商,也好一续生存。”
“你可曾听说他们去过舍源镇?”
“小人们只顾逃命,无从知晓他们行踪。只是私以为凭他们的能耐,去官家乡走一遭也是稳妥的。。。。。。”
“他们都有些什么本事?”
“据传妖孽共有六个结义兄弟,个个本领高强!追杀小人们的是幺末的小弟,会放怪烟,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忽然就是一爪子送上西天,我们本来有五六十弟兄,其余人都是遭此毒手啊!”
“其余六人呢?”
“小人并未真的见过,只听其他山头的弟兄讲,都有一幅好皮囊招摇在外,内里却混账不干人事,他们兄弟七个成立什么七罪宗。。。。。。”
“混账!”男子眉毛上竖,眼神狠厉,“如此罪愆还当作什么标榜不成?”
山贼吓破了胆,强撑着身子磕头认罪。
页目向疑他如此大反应,也不愿掺和细问,便对男子道:“我急着寻我同伴,就先告辞了,阁下请自便。”
男子也不认生,回道:“我同你一起去。”
页目向惊讶道:“同我?那他们?”
男子不以为意,道:“民不告,官不理。”
见他实无收尾之意,页目向只好拿出乾坤袋,念诀将那一众山贼皆装入袋中。
见页目向动身要走,男子跟上前去,问道:“你手里的是节气令,你就是页目向?”
忽被陌生人提及姓名,任谁都觉着蹊跷,页目向并不正面答他,反问道:“阁下似乎很清楚页家?可是页家某房远亲?”
男子自报姓名,解释道:“安德里·斯堪曼,只在书上了解过页家。”
页目向停步回望,原本觉着此人相貌天生异象,仔细端详原来是异邦客,只是答非所问,十分可疑,又问道:“什么书?阁下总不会是见过页家家谱?”
斯堪曼诚恳答道:“一本名为《舍源尽》的东方典籍。”
页目向以为其随口杜撰,边走边问:“来青龙国路途遥远,阁下是为寻亲还是访友?”
斯堪曼闷声不应答,悄步跟在身后。
页目向又问:“或许阁下认识我两个同伴?”
斯堪曼被问得生烦,摇头答道:“我并无恶意,你不必试探。我同你做个交易,我带你找到你的同伴,你领我去见页呈长老。”页目向并未做答,苦行不止。斯堪曼双唇微启,轻吐语调,一阵树影摇风。页目向奇怪这异样动静,转头来瞧,斯堪曼正好越步上前,轻快道:“跟上,在这边。”页目向并不愿搭理此人,但好歹是条路子,且看看能不能寻到二人,便跟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