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弋祯刚要看,就听她口齿不清地说:
“快帮我拍下来!”
在哈尔滨冬季的街头,三个人仿佛成了孩子。陈轻卿是顽皮活泼的那个,徐稚闻是安静沉稳的那个。
他缩在温暖柔软的围巾里,安静跟在童弋祯身后。
在路过一段结冰的湿滑路段,童弋祯一个趔趄险些滑倒,身后一只手稳稳扶住她。
陈轻卿瞥见笑了一下,装作没看见,走在前面,懒得理后面两个口不对心的幼稚鬼。
“结冰了,小心。”
徐稚闻无比自然地牵住她的胳膊,童弋祯没有挣开,任由他扶着一点一点往前走。
耳边是呼呼的风声,春天已经在他心上猝然苏醒。
第67章第67章漠河
从哈尔滨到漠河,距离超过1200公里,童弋祯和陈轻卿早早定了卧铺票,要在车上度过与世隔绝的十七个小时。
徐稚闻运气好,候补到一张软卧,他用自己的下铺和人家换了上铺,好歹三个人算是凑到了一节车厢。
车上暖气很足,居然热到可以穿件短袖。三个人都脱了臃肿的棉袄,坐在铺着大花布的床铺。密封的车窗擦得干净,只是因为温差的原因,没一会就结起薄薄的白霜挡住视线。
童弋祯哈气,用手指在车窗画了一棵小树,又画上太阳。列车驶入大兴安岭后,就失去了通讯信号。天色渐暗,辽阔的雪原隐匿不见。
陈轻卿搬出自己的行李箱:“有点无聊,咱们打牌吧!”
童弋祯没有表示异议,她在大学时被舍友带着打过麻将也打过牌,只是打的不好,扑克的话她也只会基础的斗地主。
“我不会玩牌,我看你们玩就行。”
徐稚闻坐在一边,他里面穿着白色的长袖衬衣,整个人显得过分正经,和这里的氛围有些格格不入。
“老天你是真不会玩牌!两个人怎么打扑克,麻将四个人起打,扑克至少三个人。”
童弋祯轻轻碰了他一下:“斗地主你会吗?”
“很简单的。”
徐稚闻眉眼松动了些,表达出兴趣。童弋祯简单将规则说了一遍:“懂了吗?”
“差不多。”
三个人玩了几轮,一开始童弋祯怕他不会玩,主动提出带着徐稚闻一起当农民,结果除了前两次让陈轻卿这个牌场老手赢了之外,后面几轮都是徐稚闻最先走完牌。
“你是不是会玩啊?怎么老赢?”
“没有,今天第一次。”
“你出老千了?”
陈轻卿说这话时看了眼旁边的童弋祯。
“他不会做这种事。”童弋祯边洗牌边说。
徐稚闻看着她额角乱飘的碎发,脑海里忽然闪过零星的往事,她从来都无条件相信自己。
“你算牌了吧。”
童弋祯问,语气却是陈述。
“打牌不就是要计算游戏吗?牌面规则就是运算法则。”
徐稚闻要顺着往下讲数学问题,被童弋祯用话截住。
“计算得失输赢,牌就不好玩了。”
“就是就是,全是你赢,也没意思。”
陈轻卿撇着嘴补上一句。
“玩牌其实就是赌,赌一个运气和无法确定的状态,赢和输都是手气,不是概率问题,这样才有趣。”童弋祯说。
徐稚闻没说什么,他开始觉得自己身上存在太多弊病,其实童弋祯比他要更成熟,也因此更容易获得生活的乐趣。
又玩了两把,陈轻卿回隔壁自己铺位睡觉。她前一天喝多了酒,现在还有些没缓过来,留下童弋祯和徐稚闻大眼瞪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