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的错觉,甫一靠近了少年,掺杂着清晰的泥土味的香味就更清晰了。
“家里尚有一些祛风寒的草药,这里我自己来就好,大柱兄还是回去帮衬几个兄弟吧。”
“哦,也好,他们几个都不一定能找到那草药,”说罢,王大柱当着男人的面拍了拍身上已经干掉的泥土,都拍了半天了才发现不对劲,嘿嘿一笑:“哎呦,你看我,忘了萧兄爱干净,我出去拍。”
男人音色冷淡:“无碍。”
雍少阑踱步,送王大柱出了门,随后返回房间,走到竹床前头,随后扯下自己眼睛上遮盖的布条。
只见那玄色布料下,乃是一双罕见又有些恐怖的重瞳。
金色的瞳仁一大一小占据了眼眶,狭长的风眸微微一抿,好似话本里索人魂魄的鬼魅,但又看他长相和穿着周正英俊、剑眉星眸、肤色虽不似床上的少年那般白,却绝对不黑,加上那身青色鹤氅,更添了几分儒生气质。
犹如清冷的佛子身上,长了一双魔鬼的双眸。
但即便没了眼上的布料,雍少阑依旧看不清少年的长相。
房间里没了人,四周寂静,唯有外头大槐树上聒噪的蝉鸣和鸡鸭叫。
雍少阑在竹床前站了少顷,随后俯下身来,顺着那淡淡的香味,修长的指节落下少年光滑的后颈处。
指节掀开不堪撕扯的寝衣,露出那光洁的后颈和白嫩的肩头,粗糙地搓弄了几下,白嫩的肌肤就透着粉,淡淡的香味似乎是从皮肉里被揉出来一般。
末了,雍少阑捻了捻指腹,轻轻嗅了一下指节上沾染的体香。
果不其然,颅内的疼痛又缓解一二。
……
赵言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和那要取他性命的小太监大肆搏斗一番,最终败下阵来,被人掐着脖子,越掐越疼,直到他彻底没了呼吸!
却又不知怎地,下小太监似乎又不想要他的命,狎昵地搓着他后颈的软肉,一直搓个不停。
然后他身上就开始热个不停。
蓦地,他觉得眼前一亮,随后大口的呼吸起来。
“劳资和你拼了——”少年从梦魇中挣扎出来,竹床被他动作摇晃的吱呀呀响,随后一道冷清的男人在赵言耳廓响起:“醒了?”
谁?
不等少年反应过来,那男音又响起了:“醒了便过来吃点东西。”
“嗯……?”少年似乎不解,自己身在何处,浓稠的长睫微微一眯,视线慢慢聚焦在窗前那抹颀长的背影上,再往上看,男人单手背在身后,穿着鹤氅,眼睛上还遮着布条。
瞎子。
但,是个极英俊的瞎子。
“本……我这是在哪里?”赵言抬手捏了捏自己沉的像是灌了铅一样的脑袋,这才想起来自己是回京的路上遭遇了刺客,然后滚落山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