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挪开一点,闻闻自己的指尖,她恍然大悟。
原来是万灵的东西。
就要开口的瞬间,脑中突然响起那夜在破庙里,在她怀里缩成小小一团的万林,声嘶力竭的哭嚎声。
她忽然意识到,尽管自己并不以此为耻,但万灵未必觉得,其他人未必觉得。
越遮掩,越禁忌;越禁忌,越薄弱;越薄弱,越痛苦。
到最后,小小的一片布料,竟然能变成刺穿女人的利剑。
收好那片轻薄布料,金流边绕着桌子转圈边在心里分析。
毫无疑问,万灵是特殊的。
在万灵之前,鬼新郎每次只会选周边城镇的女子下手,为的是分散注意,减轻嫌疑。
万灵明显不在那人的选择范围,她身上有什么不同,才值得那人冒这么大的险……
坐着的三个男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金流左耳进右耳出,完全不过脑子,自顾自沉浸在思绪中。
直到一点红的声音传进耳中,“尸体上的香味……”
“对!”一个字让金流拨云见日。“就是香!”
“不愧是前辈!”她兴奋的拍拍杀手的肩膀,没忍住悄悄捏了捏。
手感不错。
当然阿飞的也很好,只是少年和男人之间多少还是有些差距。
说不上谁好谁坏,口味不同,各有千秋。
隔着衣裳传来的力道微乎其微,一点红却不自在的紧绷肌肉,如临大敌。
目光扫过停留在肩上的手,手无意识的握紧剑柄。
太近了……
近到他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起那间暗无天日的石室,想起近那时按在他肩上的手,想起红山茶擦过鼻尖的香气和她那声戏谑的“前辈”。
明明什么都没发生,他只是帮她挪走不中用的剑客,只是借她一点力气从石台上下来。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入夜,万府。
昨日的雪下得虽大,经过白天阳光一晒,很快就化作流淌的水流,淌过屋脊,滴滴答答,融进春泥。
万灵应付完前来吊丧的人,让丫鬟侍从远远候在院外,自己则躲进房间里喘口气。
和那间只看得见一角蓝天的阴暗阁楼全然不同,她如今住的屋子宽敞明亮,气派奢华,是只有万家家主才有资格住的院子。
桌上摆满了各色干果点心,一只纤长而有力的手挑挑拣拣,捏起一块糕点送入口中。
金流细品,而后面露嫌弃。
她已经不是过去那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尝过秋府的好东西后,万灵这里的入不了她的法眼,显得太一般一般了。
这个太甜。
换另一个。
这个太干。
再换一个。
这个太黏。
继续换……
挑剔到最后,陆小凤都怕万灵会直接给这位蹬鼻子上脸的家伙扫地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