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后。
李俊和娲皇站在了荒芜的昆仑丘上盯着高处的天空,二人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二十年间大荒各方势力已经再度出现整合的状况,按照地理位置,东南西北四方分别出现了有潜力统一一方的势力仙朝和。。。
风沙掠过古城残垣,卷起一缕尘烟,在月光下如幽魂游荡。我坐在城楼边缘,竹篓搁在脚边,里面只剩半袋粗粮和几株干枯的草药。那碗汤是用最后一点雪心莲熬的??阿芜教我的配方,她说这花虽生于极寒,却能温养将熄之火,哪怕只剩一丝命脉,也能吊住三日。
可如今,她成了我胸前这块玉片中的一抹光影。
小女孩睡在我身旁,小脸泛着病后的苍白,嘴角还沾着汤渍。她梦见了母亲吧?或许只是潜意识里残留的温暖记忆被药力唤醒。人总是在最绝望时,才会梦见那些早已消逝的温柔。
我抬手抚过玉片,指尖传来微弱的震颤,像是她在回应我。这枚碎片自那日融合后便再未言语,但每当我靠近濒死之人、或将尽之魂,它总会微微发烫,仿佛提醒我:你还活着,就该去救。
“你还记得那个猎户吗?”我忽然开口,声音低得几乎被风吹散,“你说你为救他才去寒潭采药。可后来我去过村子,全村早已荒废十年,老猎户三年前就死了,坟头长满了荆棘。”
没有回答。
我知道她听得到,只是不愿说破。
我们之间,早已不需要谎言来维持平静。她是天妃转世也好,是命运棋子也罢,那一碗洒在我衣襟上的药汤,那一次她为我割掌献血的决然,都是真的。真到足以让我违逆天道,背弃轮回。
远处沙丘无声滑动,像某种巨兽在地下蠕动。我眯起眼,看见地平线尽头浮现出一座虚影??九重宫阙,金瓦朱墙,正是上古天庭的轮廓。但它只存在了一瞬,便如雾般消散。
这是“命轮”崩塌后的余波。
每一个世界都在呼唤救世主,而“他们”正忙着挑选新的提线木偶。监命者不会亲自出手,但他们会在万千凡人中选出生而带印者,灌以天资,诱其觉醒,再一步步引向既定之路。第九代失败,第十代逆命,那么第十一任呢?会不会是一个从出生起就被塑造成“完美天帝”的存在?
我想起了影帝临死前的眼神。
不是恨,是羡慕。
因为他从未拥有过一颗真正跳动的心。
“你说……如果下一个‘我’,从小就被教导要舍情绝爱,只为秩序永存,他会成功吗?”我轻声问玉片,“如果他也遇见一个叫阿芜的女孩,会不会为了所谓大局,亲手将她献祭给命轮?”
玉片微光一闪,一道细若游丝的声音缓缓流入识海:
**“不会。只要他还记得她的名字。”**
我笑了,眼角有些发热。
是啊,名字是最短的咒语,也是最长的羁绊。林昭也好,阿芜也罢,这两个字已经刻进了宇宙的裂痕里。就算天地重归混沌,只要还有人念出它们,我们就未曾真正消亡。
忽然,玉片剧烈震动!
我猛地站起,望向北方。那里本应是一片死漠,此刻却升起一道血色极光,横贯夜空,形如利爪撕裂苍穹。与此同时,权杖自行离地悬浮,顶端浮雕再次浮现那对交握的手??这一次,光影构成的那只手竟轻轻动了一下,指向西北方向。
有东西在苏醒。
而且,它与阿芜的气息有着诡异的共鸣。
我背起竹篓,抱起熟睡的小女孩送回断屋,将最后一包粮食放在她枕边。然后转身走出废墟,迎着血光前行。
三天后,我抵达一片被黄沙掩埋的峡谷。这里曾是上古战场,尸骨遍野,怨气不散。传说初代天妃陨落于此,魂印碎裂成七片,散落人间。而今,其中一片竟在此地显现。
谷底中央,矗立着一块通体漆黑的石碑,表面布满龟裂纹路,隐约可见一个女子的身影被困其中,双手贴于碑内,似在挣扎。她的面容模糊不清,但脖颈处有一道红痕??与阿芜前世留下的封印伤疤完全一致。
“你是谁?”我握紧权杖,沉声问道。
石碑嗡鸣,一道古老意念传递而出:
“我是……第一千零七十二个‘她’。”
我心头一震。
“什么意思?”
“天妃并非一人,而是无数个被选中的灵魂,在不同时间线上重复诞生、重复牺牲。每一次轮回,都会留下一缕残识,积攒于‘归墟镜’中。当九百九十九缕残识汇聚,便可开启‘逆命之门’。可……她们都失败了。”
“阿芜也是其中之一?”
“她是第九百九十八个。你是第十任天帝,也是第一个打破剧本的存在。你们的相遇,本不该发生。但她动了私念,主动触碰你的命格,强行介入你的轨迹……所以,她被判为‘异端’,魂魄被打入轮回锁链,永世不得超脱。”
我听得浑身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