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珍旎小腿拍着床,听了这话,下巴微扬,态度极其嚣张:“我就是真的拿出诚意来,你也得在家才行啊。”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就是仗着自己不在,奈何不了她。
慈恒眯起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对面,也真的是奈何不了她。无声地对峙了片刻,他绷紧的下颌骤然放松,笑意从眼底缓缓溢出。
忽然笑起来的样子,莫名的温柔,甚至是纵容的,无奈的。
温珍旎心头一跳,有些招架不住他这么盯着自己看。她下意识地垂下眼睫,避开了灼人的视线,指尖绞着枕头,“我就是跟你聊聊天而已。放心吧,我才不是软柿子,是我的东西我肯定力争到底。”
她语气顿了顿,再开口时,带着点执拗的坚持,“至于那种恶意抢夺资源的下作手段,我做不来,也瞧不起。”
慈恒:“天真的小姑娘。”
他又这么评价。
温珍旎没有反驳,单手托着腮,纤长的睫毛扑闪着,“不过以后就好了,我不用再为资源发愁,只需要专心打磨自己,拿出全部实力,努力诠释好每一部作品。”
说完,她对着屏幕那端的男人真诚地致谢:“所以谢谢你,老公,你是个好人。”
“打住。”慈恒眉心拧起,语气十足嫌弃,“少发好人卡了。”
“哦……”温珍旎拖长了尾音,目光落在他眼睑处醒目的那抹青影上,心头不由得一软,“好啦,不说了,你还是快去休息吧。”
慈恒揿灭了烟,转身从天台回到室内走廊,顺势松开了两颗衬衣纽扣,没忘叮嘱她:“头发湿的,吹干了再睡。生病了可是你自己遭罪。”
果然,不能指望他说出什么好话来。
温珍旎撇撇嘴角,捞起颈边一缕发丝捻了捻,凉丝丝的,发尾还真带了点潮气。
她翻身下床,又返回浴室。
几分钟后回来,惊讶地发现手机屏幕仍然亮着,视频还没有挂断。
“怎么没挂?”温珍旎重新捞过手机,将吹得蓬松的长发撩到肩后。那头的男人,仍旧注视着她。
“看你。”
他靠坐在走廊高窗下的椅子里,衣襟松散地敞开着,视线穿过屏幕,不加掩饰地打量她:“你在外面都是这么穿的?”
“在酒店当然这么穿了。”温珍旎不明所以,“有什么问题?”
“把衣服穿好。”慈恒没头没尾地冒出一句,“有外人在的时候,不要穿睡衣。”
“什么?”温珍旎一头雾水,只觉得这话怪异。
她下意识地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目光落在自己睡裙的领口。大概是刚才吹头发时动作大了些,领口崩开了。
“流氓往哪儿看。”
脸颊“腾”地烧了起来,温珍旎手忙脚乱地揪紧衣领,钻进被窝,把自己裹成蚕蛹,只露出毛茸茸的发顶。
屏幕里传来某人压抑不住的低笑,显然是被她的反应逗乐了。
男人忍俊不禁,慢慢收起逗弄的心思,“去睡吧。”
温珍旎连结束语都懒得说,“啪”地一下,迅速切断了通话。又像摸到烫手山芋般,把手机远远地扔在床头柜上。
睡觉!
通话结束,视频画面卡顿了几秒,最终消失。
直到页面彻底退出,慈恒才按住侧键,熄了屏幕。
“嘿,跟珍旎视频聊天呢?”
蒋卓凡慢悠悠地踱过来,挨着坐下,胳膊一伸,勾住慈恒的脖子。
廊道光线昏暗,反而放大了斯拉夫人的容貌特征,灰蓝色眼眸像结了冰的贝加尔湖,纯粹而干净。
他单手利落地弹开烟盒盖,递到慈恒眼前,“来一根不?”
慈恒抬手挡开,“不抽。”
蒋卓凡也不在意,耸耸肩,自顾自地磕出一支叼在嘴角,点燃火机,用力吸了一口:“这周去登山?”
“再说吧,也不一定有时间。”
他扫过蒋卓凡眼底的血丝,就想笑,“多久没休息了?就你这吹一阵风就倒的体格,别一口气不来,死半道上,我还得给你背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