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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崩坏伊始（第1页）

老张尖利的指责像一块冰冷的石头砸进死水，瞬间打破了店内勉强维持的脆弱平静。

“是你！肯定是你把更多怪物引过来的！你这个灾星！你就不该进来！”

雷烈原本审视着街对面混乱的目光猛地收回，落在老张那张因恐惧和迁怒而扭曲的胖脸上。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锐利，如同淬火的刀锋，一股无形的、经历过真正战火的压迫感弥漫开来。他没有说话，只是那样冷冷地看着老张。

老张被这眼神吓得一哆嗦，后面的话卡在喉咙里，身体不由自主地又往后缩了缩，差点撞倒一排薯片。

“闭嘴！”凌风低吼一声，打断了这危险的对峙。他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痛和烦躁。“对面破了对我们是灾难！跟他进不进来没关系！现在吵这个，是想把门外的东西更快引进来吗？！”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罕见的严厉，让老张闭上了嘴，只是兀自喘着粗气，用混合着恐惧和怨恨的眼神偷偷瞟着雷烈。

凌风强迫自己忽略这令人窒息的内部紧张，再次凑到门缝边。街对面电子产品卖场涌出的怪物像决堤的洪水，西散开来。其中一部分被更远处的动静吸引，但仍有相当数量，开始漫无目的地在附近徘徊，拍打着沿街的店铺门面。

他们所在的便利店，无疑是重点目标之一。

卷帘门的撞击声虽然暂时停了——可能是因为最初撞击的那几只被对面更大的动静分散了注意力——但危机并未解除，反而升级了。他们被更多的怪物包围了。

“他说得对。”雷烈突然开口，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冷静，仿佛刚才的插曲从未发生。他用下巴指了指门外，“这里守不了多久。门坏了，或者它们聚集得再多一点，一拥而上，这堆东西……”他踢了踢抵门的柜台，“根本挡不住。”

“那……那怎么办？”老张带着哭腔问，似乎忘了刚才还在指责对方。

“两条路。”雷烈伸出两根手指，语气干脆利落，“一，找后门或者通道，转移。二，清理掉近处的威胁，争取时间，加固这里。”

后门？凌风想起来，便利店有个小小的储藏室和员工休息间，最里面确实有个后门，但常年堆满杂物，而且外面是条狭窄肮脏的死胡同，通向哪里他都不知道。

“后门外面情况不明，可能是死路。”凌风涩声说，“而且，动静太大，也可能把东西引过去。”

“那就是选二了。”雷烈抓起靠在柜台边的金属棍，掂量了一下，“得出去，把靠近门口的这几个解决掉。”

出去？！主动面对那些怪物？！老张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行！绝对不行！出去就是送死！”

“待着更是等死！”雷烈的耐心似乎耗尽了，语气加重，“它们现在注意力不集中，是最好机会。等它们围死了，想出去都出不去！”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凌风，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在这个临时的小团体里，老张己经可以忽略不计，凌风的决定至关重要。

凌风感到嘴唇发干，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主动出击？他连杀鸡都没看过！但雷烈冰冷的逻辑像手术刀一样剖开了虚幻的安全感。他知道，这是唯一理性的选择。

求生的欲望，最终压倒了恐惧。

“……怎么干？”凌风听到自己的声音干涩地问道。

一个简单而危险的计划迅速形成。

由雷烈作为主攻，他经验丰富，战力最强。凌风负责协助，他用找来的几瓶高度数白酒和从急救箱翻出的纱布，快速制作了几个简易的莫洛托夫鸡尾酒（燃烧瓶），虽然粗糙，但或许能制造混乱和屏障。老张则被要求死死顶住门，并在他们退回时第一时间开门接应。

雷烈仔细地从门缝观察了片刻，指了指右前方大概五六米外的一个路灯杆。“看到那个路灯没？下面有三个在晃荡。左边垃圾桶旁边还趴着一个没完全‘起来’的。我们先解决最近的。我冲出去吸引注意，你看准机会，如果它们聚过来，就扔一个那玩意儿，烧它们，也挡一下后面可能的。”

他顿了顿，看向凌风：“敢吗？”

凌风深吸一口气，用力点了点头，手心里全是冷汗，攥着酒瓶的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好。我数三声。”

雷烈缓缓挪开抵门的重物，老张用尽吃奶的力气顶住玻璃门，浑身抖得像筛糠。

“一。”

凌风点燃了一根从货架拿来的延长线香，火焰跳动着。

“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