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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学成归来2（第2页）

接下来的几天，刘海家成了靠山屯最热闹的地方。听说他学成归来，又看到他家的新房，村民们络绎不绝地前来探望、打听。有纯粹好奇看热闹的，也有心思活络想来探探口风的。

二狗和刘富贵更是几乎长在了刘海家，兴奋地汇报着这段时间的“工作”。材料钱怎么花的，工钱怎么结的，一笔笔都清清楚楚。刘海看着两人明显沉稳了不少的模样，心里很是欣慰。

这天下午，天气晴好。刘海正在新房的院子里，整理他从县里带回来的书和种子，准备开始他下一步的计划。柳秀珠在灶房里忙着准备晚饭，炊烟袅袅，一派安宁。

就在这时，李秀芳拎着个小竹篮，笑吟吟地走进了院子。

“秀珠姐，忙着呢？”她先朝灶房方向打了个招呼，然后目光便落在了院子里的刘海身上，眼神一亮，“刘海，你回来了？什么时候到的？县里学习还顺利吗？”

她今天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的，穿着一件时兴的米白色夹克衫，黑色的首筒裤，头发梳成一个高高的马尾，显得青春靓丽，与这农家院落有些格格不入。

“昨天刚回来，挺顺利的。”刘海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态度客气而疏离。

柳秀珠从灶房探出头，看到是李秀芳，脸上的笑容淡了些，但还是客气地说：“是秀芳啊，屋里坐吧。”

“不了，秀珠姐，我就在院子里站会儿。”李秀芳笑着摆手，很自然地把手里的竹篮递向刘海，“这是我娘做的艾米果，刚出锅的，给你们尝尝鲜，也……也算给你接风洗尘。”

竹篮里是几个碧绿晶莹的糯米团子，散发着艾草的清香。

刘海没有立刻去接，目光看向灶房门口的柳秀珠。

柳秀珠顿了顿，走上前，接过竹篮，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谢谢你娘了，还惦记着。回头空了来家里玩。”语气温和，却带着女主人才有的、不动声色的宣示。

李秀芳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随即又恢复自然，目光重新转向刘海，带着好奇和崇拜：“刘海，你从县里学了那么多本事回来，接下来肯定要有大动作了吧？是不是真要种药材了？”

她的声音不小，引得院子里正在干活的二狗和刘富贵，以及隔壁几家听到动静探出头来的邻居，都竖起了耳朵。

刘海知道，这是把话摊开的好时机。他清了清嗓子，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了小院内外：

“没错，我这次去县里，就是专门学习药材种植技术的。吴站长也说了，咱们靠山屯的山地、气候，很适合种柴胡、黄芪这些药材。光靠挖野生的，不是长久之计，咱们得自己种，才能有稳定的收入，才能把日子过得更好！”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院外围观的几张熟悉面孔，继续说道：“我打算，开春后，就承包村里一些闲置的坡地，搞药材种植。前期可能需要投入些人力物力，但一旦种成了，收益肯定比种玉米红薯强得多！”

这话一出，院子里外顿时响起一片嗡嗡的议论声。

“自己种？这能行吗？咱又不懂。”

“听着是挺好，可这地租、种子、肥料，都得要钱吧？”

“就是，万一赔了咋整？那可是血汗钱啊！”

“海子是有本事，可这种药材……太悬乎了……”

怀疑、犹豫、担忧，写在了大多数人的脸上。对于面朝黄土背朝天、习惯了传统耕作方式的农民来说，放弃熟悉的粮食作物，去种从来没碰过的药材，无疑是一场巨大的冒险。

二狗见状，忍不住跳了出来，大声道：“你们怕啥？海子哥连信用社的贷款都能批下来，还有县里的专家教他，肯定能成！俺跟富贵哥第一个跟着干！”

刘富贵也梗着脖子帮腔：“就是！跟着海子哥干，准没错！以前咱们挖药材，不也是海子哥带着才挣到钱的？”

有人被说动了，眼神闪烁，显然在权衡利弊。但更多的人，还是持观望态度。

就在这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人群后传来：

“哟，口气不小啊！承包土地？种药材？刘海，别以为盖了间新房，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那种玩意儿是咱庄稼人能摆弄的？别到时候把裤衩都赔进去！”

说话的是村里有名的犟驴，叫赵老蔫，五十多岁，种了一辈子地，思想保守固执。他旁边还站着几个同样持怀疑态度的老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