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傻笑了,过去吧,墨先生有事要说。”陆卿卿牵她起来,给她整理了一下皱了的衣服。
“什么事啊?”元青禾张开了手臂,一整任由她打理的模样。
“你明天不能去钓鱼了,书院里有安排!”
老太师每天看着薛二,心里堵得慌。不知怎么就想到一个主意,他听说有个书生卖母亲的案子要审了,就安排着叫县衙直接将人带到书院里来审。
想着给学生们一场震撼的品行教育。
书院里自然听他的,由着卢瑜牵线安排,县衙直接把公堂搬到书院里,要公开审案。
书生们都被叫了过来,坐在两侧听审案。
陈天寿带着枷具低头被带了上来,他是秀才,县令没叫他跪下,可他如今站着,脊背已经挺不直了。
县令先宣判了已上报学政,革除了陈天寿的功名。这下不是秀才了,衙役压着他跪了下来。
陈天寿仿佛一只死狗模样,低头跪在那里,任由县令说着。
两侧听着的学生听说他干出卖母亲的事,一个个看着他都显出不耻的神色来。
广场外鸟鸣声聒噪,学生们规矩坐在两侧,窃窃私语声混着唾沫星子直往堂上飘。*
"寒窗苦读十几年,竟做出这等禽兽事!"不知谁起了头,书生们窸窸窣窣的谩骂声愈演愈烈。
陈天寿带着沉重的枷具,膝盖硌在青石板上,额头几乎要贴到冰凉的地面,旧长衫被冷汗浸透。
身旁的陈父佝偻着背,脖颈缩在肩头,像只的要死不活的老狗。
倒是陈母不顾发髻散乱,浑浊的三角里眼泪啪嗒啪嗒砸流个不停,她不时还总往她儿子方向望。
"啪!"惊堂木重重落下,震得大家静了下来。县令冷冷问道:"陈天寿,你可知罪?"
"大人,学生学生不知道,不是不知者无罪吗?"陈天寿猛地抬头,苍白着脸还敢狡辩。
"你好歹读过书,不知孝道,还是不知卖母会罚重刑?"县令抓起案上状纸狠狠甩下,"三纲五常让你读进了狗肚子?律今里明文载着,卖亲母者重可以处绞刑!"
话音未落,陈母突然扑到堂前,哭喊着:"青天大老爷!求您饶了我家天寿!他他是,他没有,是我自己找人牙子卖了自己!"
县令冷哼看着陈天寿问道:“是这样吗?”
陈天寿赶紧慌张回道:“是,是她自己,她嫌弃我没钱……”
县令拿起卖身契,“这上面是谁画的押?”
大家远远能看到板板正正一个“陈”字,不是陈天寿的字迹又能有谁?
"都被卖了还护犊子!"学生们之间炸开一声嗤笑,"这种白眼狼,就该千刀万剐!"
也有学生叹道:“慈母爱子,非为报也陈母也算母亲中的楷模,该为她修书立传才是。”
说这话的是薛二,他定是故意的,还特意望向元青禾说道:“元案首,你说是吧,要不你来赋诗一首?”
元青禾好好地坐在那里,正偷看着她家穿先生衣服的小娘子,她又没有惹任何人,这些人偏不放过她。
第118章
卢山长和那位老太师坐在侧边上首的位置,闻言望向了元青禾。
老太师咳了咳,似乎在对卢山长说:“她就是那个女案首?”
卢山长点头回话。
老太师摸着胡子说道:“嗯,正好叫她做一首诗来看看。”
元青禾很无语,薛二这些人弄不死她改恶心她了是吗?
这陈母又是什么好人,之前还害过她,这会儿还要她给她作诗?
薛二这些人正经本事没有,害起人来一套一套的。
见她不说话,薛二站起来说道:“元案首,像陈母这般的母亲,为儿子付出一切,正是你们姑娘家的表率。”
女书生们听这话,着实有些听不下去,这等白眼狼儿子,生儿不如生块叉烧,还学陈母,有什么好学的?
这些爹味十足的男人真是找着机会就让女子当贤妻良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