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师之前还是带着些敲打的心思来的白鹿书院,如今经历了乱七八糟的薛二和卖母的陈天寿,瑞在看着女书生们不由的就顺眼起来。
还得是女娃儿听话乖巧,就像他的孙女一样。
老太师望着这几个与他孙女年纪相仿的姑娘,心中不禁泛起怜爱。
当目光落在袁秀那副厚厚的眼镜上时,他立即板起脸来,语重心长地说:"小小年纪就戴这么厚的眼镜,可得好好爱护眼睛。"
转头看向元青禾,这孩子机灵得很,倒也没什么需要特别叮嘱的。老太师沉吟片刻,还是忍不住嘱咐道:"你啊,行事要再稳重些,莫太招摇。"
至于安月璃,他直接跳过了。
他长长叹了一口气,摸着胡子看着她们,心中已对女学子太有改观,甚至有些赞赏,自然不好再为难她们。
他和蔼地说道:“你们虽是女儿身,但巾帼不让须眉,日后在学业上定要持之以恒。也需记得要多开拓见识,不要故步自封。”
墨先生在一旁微笑道:“老太师如此厚爱,她们定当铭记于心。还不谢过老太师教诲。”
三个姑娘正想行礼道谢,这时,一直站在旁边的薛二,偷偷地瞟了这边一眼,见元青禾她们与老太师相谈甚欢,心中的嫉妒之火愈发旺盛。
他咬了咬牙,暗暗攥紧了拳头,想着自己才在众人面前出了丑,而元青禾却风光无限,还得到老太师的夸赞,这口气实在难以下咽。
突然,薛二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珠一转,装作不经意地走到了众人附近,阴阳怪气地说道:“老太师,虽说女子有才是好事,但终究与男子不同,怕她们在学业的钻研上难以有更深的造诣,还望老太师不要太过鼓励,以免耽误了她们相夫教子的本份。”
元青禾眉头一皱,正欲开口反驳,袁秀突然抢先一步,推着眼镜眼神犀利地看向薛二:“薛同窗,如今时代不同,女子也能凭学识立足。你担心这些,不如先好好学作诗。”
薛二被说得脸色涨红,他哪能想到袁秀这种低眉顺眼的都敢说他了,这都是叫元青禾带的。
他刚要发作,老太师咳嗽了一声,严肃道:“薛生员,休要在这里胡言乱语。如今求学不论男女,只要有才华、有志向,都应给予鼓励。你若还有心思在此纠缠,不如好好反思自己的言行。”
薛二被老太师斥责,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低着头不敢再言语。
元青禾等人相视一笑,躬身向老太师行礼致谢。老太师点点头,鼓励她们道:“莫要被旁人的闲言碎语影响,专心学业,日后定能有所作为。”
墨先生带着三个女廪生谢过老太师后,不好再多做打扰,正准备退下。却被老太师叫住让她找大夫来给他瞧病。
墨先生只得留下,三个女学生自觉退了出去。
元青禾满心欢喜地回到顾先生的院子里。刚一迈进屋子,就瞧见自家小娘子身着先生的衣服,那模样英气逼人又不失几分俏皮。
元青禾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嘴角高高扬起,快步走到小娘子跟前,上下打量着,啧啧称赞道:“哎呀呀,我家小娘子穿上这先生的衣服,真是好看极了,比一般先生都要多几分潇洒呢。”
陆卿卿被她夸得脸颊绯红,嗔怪地看了她一眼,揪着她的脸说道:“你把咱们先生放哪里了?”
元青禾嘿嘿傻笑,看着她眼睛发亮。她们的先生也好看,但她的小娘子在她心里是最好看的。
“老太师那边怎么样?”陆卿卿正想着细问她,就在这时,袁珍珠风风火火地赶来了。她一进屋,就要拉着元青禾,满脸感激地说道:“元同窗,这次真是太感谢你了,要不是你带着我家秀儿去见了老太师,她哪有这样的机会啊。”
元青禾本能地闪开了,疑惑看着她堆得满脸的笑,心想着,朋友,你有点假了。
不过嘴上还是得说着:“你要谢该谢墨先生哦,是她带着我们去的。”
袁珍珠依旧不依不饶,满脸感激地说道:“不管咋说,都多亏了你呀。这是给你的礼物。”
她说着,叫后面跟着的丫鬟,递来几卷精致的布匹。
“真不用。”元青禾赶紧拒绝,“你若真有心,就多注意一下袁秀的眼睛,今天老太师也特地说了这事。”
“是,是。”袁珍珠说着,小心翼翼地看着陆卿卿,拱手行礼虚心请教治眼睛的法子。
陆卿卿建议她正儿八经请个大夫,还提醒让丫鬟平时多照看着些。
袁珍珠谢过之后,退让了一番,礼物还是没有送出去。
她想着,突然压低了声音,小声说道:“对了,我听说这次考试可能还有猫腻呢。上头的人估计是想让冷美人抢你的榜首,踩着你给她扬名,你可一定要多留个心眼儿。”
元青禾听了,表面上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心里却暗暗叹了口气。
她并不怪安月璃,与这位同舍相处了那么久,她知道她的性子。那位冷美人虽平日冷若冰霜,“目中无人”,却有一颗赤子之心,只痴迷于下棋。
是背后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背后操控着一切。
考试的日子眨眼就到了。考场里,考生们个个正襟危坐,气氛紧张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元青禾沉着冷静,认真审题,闭目蕴量了许久,这才提笔开始写。
不远处的冷美人,一开始也认真看着题目,题目说不得特别难,但是……
她目光冷淡地扫了前面的元青禾一眼,很快就收回了目光。她想了许久,一直都未动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