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书室的门被打开,夹缝中的俩人保持着紧挨的姿势,一动不敢动。
原来公主只是逐一呼唤她们几人,压根就没瞧见他们藏匿于此,她自语道,“不在吗?”言罢,公主便闭门而去。
屋外步履渐远,可屋里两人却还是挤在这狭缝里,忘了抽身。交目之间,此生从未提起的心曲,此刻尽全数在他眼里。
直到某一瞬,朔王缴械投降,他认了输,俯身弯腰,轻揽她进入怀里,下颌抵在她发顶上,才感到安心,对她发誓,“盈盈,这辈子我再也不会丢下你了。”
她无意识地抓起他衣角,无法动,无法出声,亦无法自拔。耳旁贴其心跳,她这才方知原来他靠近她时,心跳竟也乱成如此。
不知不觉间,二人同频了呼吸。这是她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是被他所爱之人。她幸福到灵魂出窍,不意间想起公主所言,只怕洞房花烛夜时,自己没法拒绝他。犹如此刻陋室之中,她也已无法拒绝他了一般。
她抬起手,环其宽广腰背。她知道自己很没用,但凡他给她一点甜头,她就又变回了那个唯他马首是瞻的白痴。
正当此时,公主猛然推门而入,“哈哈!容盈盈!”
偷偷相拥的两人被吓得弹开,书架都险些倾倒。容盈盈慌慌张张,自缝隙中脱出,“欢,欢逸……”她羞态毕露,吓破胆了似的瞅着公主。
公主则只是站在门口,笑道,“哼,我就听见这屋里有动静,故意杀你个回马枪的哈哈哈!”随即,她望了眼这满屋的旧玩具,不禁心生嫌恶,“好了好了,你快自己出来吧。”她走去了外头,在外等候盈盈。
朔王仍藏于暗处,偷偷拉着她的衣角,不肯放手。他举起手背,轻划她娇俏的脸颊,又骤然低头,俯身,前倾,欲对容盈盈的唇做些什么……
正当唇瓣即将触及之时,却听公主又在门外嚷嚷,“快一点啊!容盈盈!”
两人惊得各退一步,朔王欲而不得,懊恼不已地转过身子,如怨鬼般用头砸书架。容盈盈亦是愣怔良久,方才急飕飕地跑了出去。
朔王回来了,一回来就吓跑了他的新娘……
第59章盈盈的新婚礼
本章容盈盈x朔王
朔王归心似箭,策马疾驰,一夜跑完两日归程,这刚一回宫,就惊走了心上人。
容盈盈心里千疑百惑,她想听他解释,可他却压根不见踪迹。
直至其归来的第三日,他的马车才出现在容府门前,随人而至,厚礼三车。容大学士迎其入府,待如上宾。容盈盈坐在堂侧,持着清高。
两人目光交汇,不出所料,他遭她瞪了一眼。他却不急不躁,因为这会儿,得先哄好岳父岳母,“容大人容夫人,此次登门造访晚辈带了些礼物来。昨晚刚随车队抵达王都,这才拖得今日才送来。”
与朔王站在一起,容大学士显得格外娇小。此刻的他,喜得扬眉,几欲上天,“朔王殿下您实在太客气了,老臣实在是消受不起呀,哈哈哈!!”
“容大人何出此言?今日我萧勤不是皇子,而是来拜见岳父岳母的女婿。还请岳父大人不要与小婿拘泥礼数了。”
朔王言罢,容大学士堂堂朝廷重臣,竟是一脸忸怩得语无伦次,“啊哈哈老臣……哦不对,老夫真是……啊哈哈哈。”
还是容夫人见过世面,上前自礼物中拣出一支玉如意,赞道,“这如意当真漂亮,玉质亦极为通透。”
朔王恭敬笑道,“岳母大人果然慧眼识珠。这宝物可是为婿费尽口舌,软硬皆施求了好一番功夫,才让道长传给为婿的。此物曾供于天尊像前,沐浴道法数年,可乃延年益寿的好宝物。”
容夫人听着他这一口一个的‘为婿’,一时间,竟也落得同容大学士一般,只能咯咯地傻笑了。朔王说什么他们都答应,让他们大胆笑纳礼物,他们点头傻笑;让他们接着筹备婚礼,他们点头傻笑;让他们允许他把容盈盈带出去一日,他们还在点头傻笑。夫妻二人就这么目送女儿上了朔王的马车,还搁那儿痴痴傻乐不已。
唯有容盈盈闷闷不乐,坐在马车一隅,散着怨气。朔王揉着笑酸的下颚,从兜中掏出一小玩意,用它戳了戳盈盈的胳膊。
初时盈盈不予理会,直到她不耐烦地回头瞥了一眼,发现他拿在手里的,乃是只玉雕的小兔。这正合她的胃口,她顺势接下,把小玉兔捧在手里把玩。小兔形态丰腴圆润,憨态可掬,底盘镌有“邶山天阁”四字,想必又是他从哪位道长手里抢来的?
他明知她对此物已是喜欢得爱不释手,却还要问,“可喜欢?”
她赏他个斜眼,将玉兔收进袖中,鼓着嘴逞强,“不过尔尔。”
朔王似笑非笑不说话了。哄心上人,可急不得。
容盈盈觉得今日走的这路线陌生,遂问,“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马上就到了。”
不多时,车停,朔王先行下车,扶盈盈步下。容盈盈只见眼前是一座空关的宅邸。细思之下,她恍然忆起,“这儿从前不是个王府吗?”
“不错,但时移世易,这里已空置多年。”
“你带我来这干嘛?”
“因为从今日起,这里就是朔王府了。”言罢,他把钥匙交到她手中,两人双手共力,打开了王府的大门。
他携容盈盈步入府中,见她仍一脸惑然地问道,“可你不是得去兴州的封地了吗?干嘛还要住到这儿来?”
他颇是自鸣得意地解释起来,“我自雷州回都以来,日日与那群纨绔子弟称兄道友,佯装顽劣,功夫学业统统荒废。若此尚不足以消朝中太子党人之虑,那我的演技也太差了。”
容盈盈还是不明白,追问其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