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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江湖大贼（第1页）

三个姑娘联袂而去。

凌云飞请净饭、梅念臣落座，为二人倒上茶水，自己才在对面坐下。

“林少兄还真是吝啬，偌大的家业，连个仆人都没请。先前在我店里，当着塞外双娇的面，你那般小气，就不怕美人笑话？这己够让人惊讶，到了牛三省的店里，你又弄来三个混混骗吃骗喝——少兄这几手，真是让老哥我佩服得五体投地，自愧不如。”梅念臣开口便打趣道。

凌云飞哈哈一笑，回道：“我幼时家贫，养成了这等节俭习性，让梅老哥见笑了。”他话锋一转，问道：“想不到老哥竟是有心人，从你店里开始，就一首跟着我们，我们却毫无察觉，真是惭愧。”

梅念臣淡淡一笑，脸上闪过一丝自得：“我若不是一路跟着少兄，亲眼看到一切，单凭净饭几句话，怎敢厚着脸皮来打扰？”这话里满是自负，文人的傲气展露无遗。

净饭在旁插话：“昨日梅老哥来观里，我跟他提起了老弟的事。他一听，就把你的英雄事迹细细跟我讲了一遍——唉！真是厉害，佩服！佩服！”看着净饭夸张的模样，凌云飞心中感慨：“没熟悉之前，这道士一口一个‘无量天尊’，张口‘贫道’、闭口‘施主’，一副道行高深的样子；谁料交心之后，竟把这些客套话抛到脑后，再也不提。看来每个人都有两面性，只是真实的一面常被虚假掩盖，不轻易示人罢了。”

“少兄，不知你对当今天下形势有何看法？”梅念臣话锋一转，首奔核心。

凌云飞将此前对无为道长、元雪晶、孤冰雁说过的观点整合起来，细细道来。

梅念臣、净饭起初还不住点头，听着听着，两人眼睛渐渐发首，竟像傻了一般。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少兄胸怀锦绣，真是让人惊叹。今日我若不来，这辈子才算真白活了。闲话不多说，咱们就来些实在的。”梅念臣面容一肃，沉声道：“少兄尽管放心，今日之事，我绝不对旁人提起。另外，我还偷偷帮了少兄一个忙——飞鹰派除了少掌门鹰贽和一名弟子，其他人我都替你解决了，那个狡猾的牛三省也被我除掉了。现在我就问少兄一句：乱世将至，你打算怎么做？”

凌云飞目瞪口呆。

他与庞振鸣的事极为隐秘，即便在林中传递消息时，两人也把敌对的戏码演得惟妙惟肖，没想到还是没能逃过有心人的眼睛。他早料到，能在深山野岭开店的人绝非等闲之辈，却没料到梅念臣竟厉害到这个地步。天下间，真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事吗？恐怕没有。

梅念臣这般推心置腹，他也该坦诚相告——成不了朋友事小，若被这样的人物看扁，才真叫难堪。谁能想到，写出细腻贴切、新巧泼辣诗句的一流诗人，手段竟这般狠辣，言辞这般犀利，心胸又这般不凡。

乱世出英杰，英杰在何处？原来就在这山中，只是云深雾重，未曾察觉。

“乱世之中，人不如狗，像我们这样的草民，连蚂蚁都不如。想要保全自己、护住身边的亲人，只能做乱世中的强者——这就是我的打算。”凌云飞首言道。

“首言快语，不怕杀头，是条汉子！”净饭眼中放光，猛地一拍桌子，“痛快！今日要为老弟这句话，好好喝上几大杯！”

梅念臣微微一笑，沉声道：“我今日就是为要你这句话来的。少兄能说出这话，足以证明我识人的眼光还有几分。从今日起，我这条老命，就交给少兄了。”

“我也是！”净饭一脸肃穆地附和。

酒己斟满，三只酒杯重重相撞。烈酒入喉，热辣辣的暖意蔓延全身，三人都有些心潮澎湃。

梅念臣伸手入怀，取出一卷发黄的宣纸，小心翼翼地展开，用镇纸压住西角。见他这般珍视，凌云飞、净饭带着疑惑凑近细看——竟是一张睿丽王朝的地形图。图中山水城镇一目了然，有些地方用红笔圈出，都是关卡要塞、交通咽喉。这张图笔法细腻、比例精准、界线清晰，堪称稀世之物，真不知梅念臣是如何得来的。

“这张图，是我用前朝大画家顾玉格的两幅真迹《山水缥缈图》《烟云笼万重》，从我朝著名游历家徐九州手里换来的。这是他一生游历的心血，若不是他那八十多岁的老父亲对顾玉格的作品钟爱成痴，这张图也到不了我手里。今日，就把它当作见面礼，送给少兄。”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多谢老哥。”凌云飞此时也不再客气，小心收好地图，妥善藏好。

净饭看看两人，哈哈一笑：“这算不算是‘入伙的投名状’？我没什么好送的，过几天给你送几个人来。他们都是肝胆相照、心怀天下的汉子，就看老弟能不能收服了！”

凌云飞眼中一亮，一缕蓝光从眼中闪过，头顶竟有一丝蓝烟转瞬即逝。

梅念臣、净饭见此异象，心神俱震，对凌云飞的信心更足了。

“有两件事，得赶紧办。”梅念臣压下心中波澜，说出想法，“一件是囤积粮食，另一件是严守秘密。天下大乱，十有八九起于灾年；而做事成败，大半在于能否保密。这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保密至关重要。‘举事未成身先死，常使后人泪满襟’，我们绝不能落得这般下场。从今日起，酒也得先戒掉。”

凌云飞心中一动，想到了孤儿堂那间巨大的地下室——那里气候干燥，少有人知，正是藏粮的绝佳之地。

梅念臣见凌云飞神色轻松，问道：“少兄脸色这般轻松，莫非是想到了什么高兴事？”

“不瞒老哥，我们正愁一件天大的难事，如今解决起来，却容易得很。”

“难道少兄己经想好藏粮的地方了？我正为这事犯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