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往左翻,还有他们大学时期的合照。”
陈宗礼手指往左翻,手机出现一张大概5年前拍的照片。
照片里的动作、表情跟刚刚那张简直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5年前这张在NYU大学湖边草坪拍的。
照片里,两个人少年满脸洋溢着青春的气息,只一眼,陈宗礼就感觉喝了瓶夏日的汽水,隔着屏幕都让人感到清爽。
当年,他在NYU的湖边草坪跟陈一诺坦白,要他留在NYU念书。
那年的事,应激的不只有陈一诺。对此,陈宗礼一直心存愧疚,衷心希望他在NYU能度过愉快的大学时光。
可是,希望是一回事,真的看见他过得好,还是跟别人过得好,陈宗礼心里又觉得不舒服……
他“嗯”了声,把手机还给陈宗瑜,问道:“还有多久到羽南港。”
陈宗瑜早就习惯他的阴晴不定,撇撇嘴:“大概二十分钟。”
陈宗礼合上笔记本电脑,闭目养神,后半车程没再说话。
……
二十分钟后,库里南抵达羽南港。找到陈一诺的时候,他和普尔斯正被一群村民围着。
陈宗礼眯着眼问陈宗瑜:“怎么回事?”
陈宗瑜眼尖,看见被挡在外面的助理小童,挥手:“小童,里面怎么了?”
小童着急得满头大汗,看见陈宗瑜仿佛看见亲人,他连爬带滚地走到他们面前。
距离近了,陈宗礼才看见小童的衬衫衣袖刮破了,办公室里的白皙小伙,如今灰头土脸,汗从额头往下流,跟脸上的灰土形成对比,硬是冲出一道道印子。
他喘着气道:“老板,宗瑜姐。今天,小陈总带普尔斯来实地考察。走到羽南村祠堂的时候,普尔斯说了一句祠堂太老旧,要拆了重做……”
“那些打麻将的村民听到,立刻就火了,操着家伙把小陈总他们围了起来!”
“我去叫村长,结果村长听完,跟着一起生气……”他摸了把汗,脸上又添了五道指纹印。
“老板,现在怎么办?”
羽南港项目,除了海港部分的重建,还涉及周边旧村的改造。其中,羽南村是历史最悠久,最具代表性的村落。
陈宗瑜皱眉:“按照我们跟罗署长汇报的方案,羽南村的祠堂跟我们未来打造的居住楼盘有重叠,需要迁址保育。普尔斯说拆了也没错……”
陈宗礼没时间细究原因,利落道:“先去看看。”
……
围着陈一诺和普尔斯的村民,七嘴八舌地不满。
村民A:“之前说得好好的,祠堂这些文物建筑要保育,现在要全拆?!跟之前说的都不一样!”
村民B:“祠堂是我们村的风水宝!敢拆我们祠堂,就等于要挖我们龙脉?我们坚决不同意!”
普尔斯用蹩脚的中文解释:“拆了会重做啊!用更现代,更好看的方式……”
村民一看这个外国人说话慢,还说他们的祠堂不好看,火气又上来了。
村民A:“现代的东西就不是文物啦!”
村民B:“就是!而且什么叫更好看?我们觉得现在就很好看!”
村民你一言我一语,把普尔斯听得云里雾里,只觉得他们吵:“你们这群刁民!说不通!”
一句刁民说出口,村民现场就炸了!
“你这个洋鬼子,好意思骂我们刁民?!”
“就是!我们这群刁民要是不愿意!你们连一辆挖掘机都进不来!还想赚钱!滚回国外吃shi去吧,我呸……”
赤裸裸的人身攻击,普尔斯倒是全听懂了,他攥紧拳头就要往前冲。
陈一诺一把拉住他的肩膀,没想到看起来劲瘦的陈一诺手臂如此有力,普尔斯挣扎了几下,没挣扎动,只能怒目瞪着陈一诺:“你听到他们说什么了吗?!”
陈一诺安慰道:“听到了!我听到了!”
“普尔斯!我都听到了!”
“但这里不是NYU,如果你随便动手,吃亏的肯定是我们!你大老远跑来港城,刚下飞机,你也不想港城一日游,就被递解出境吧?!先冷静,让我来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