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诺的话,让普尔斯听愣住了。
大学的时候,他跟陈一诺经常并肩作战,打遍NYU无敌手。没想到,再次遇到别人挑衅,他当年的战友,居然变了!不但没想过动手,还劝他冷静!
憋着气无处发泄,普尔斯气得一把拽下头上的棒球帽,“啪——”扔在地上泄气。
“安静!大家安静!”陈一诺举起双手,大声喊着。
他意识到村民对普尔斯的抵触情绪,现在村民已经对人不对事了,这种情况下,谈判难度非常大。
他对村长道:“村长,方案之前我们也聊过一次,我这个朋友刚下飞机,时差没调过来,可能中间有些误会。不如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谈谈。”
那几个村民,仿佛杠精上身,说什么都不同意。
村民A:“怎么?还想绕过我们啊?村长,我们不听他们的,有话就在这里当面说清楚!”
村民B:“就是!你们这些开发商心眼最多了。我们村的事,我们村民怎么不能一起谈?”
陈一诺来过好几次羽南村谈判旧改,从没遇到那么情绪激动的村民。他按下心中的疑虑,目光只盯着村长,等待他的回复。
没想到,这只老狐狸根本没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他自顾自道:“小陈总,其实上次你们来,给我们讲述旧改方案之后呢,我们村内部也有一些疑问。特别是关于这个祠堂……”
“你们的方案里,好像说,这一片打算建楼盘,刚好祠堂也在这个范围内。而且,这个楼盘,主要面向那些,以后在羽南港打工的年轻人。我们村民意见挺大的……”
所有人都安安静静地,看着陈一诺,像就等他往下问。
在压迫的视线下,陈一诺无奈笑笑:“村长,既然都说到这了,有什么意见就开诚布公吧……”
看见有台阶,村长就慢悠悠地下来:“我们这个村少说上百年历史,你们上来就拆祠堂,建高大上的楼盘,卖给外来人……我们这小渔村的村民学历低,什么都不懂,不但住在破破烂烂的村屋,眼看还要被边缘化。”
“小陈总,作为羽南村的村长,我很难跟村里人交代啊。”
陈一诺明白了,村长的言下之意:要么共同富裕,村民们都住上新楼盘,要么就别想改村里的一分一毫。
普尔斯居然听懂了村长的弯弯绕绕,低声道:“说得自己多高尚,不也是为了钱……”
陈一诺瞪了他一眼,满脸严肃地示意普尔斯闭嘴。
这种场合,陈一诺很熟,商场上的谈判无非就是谈利益。合理的往下谈,遇上对手漫天要价的,也可不能惯着。
他笑笑,看不出一点情绪波动:“村长,我们的方案里,对羽南村有一个焕新规划,对破旧村屋进行翻新,这些我们都有安排的。”
村民A打断了他的话,并且非常嚣张:“村屋翻新了也依然是村屋啊。我们不想住村屋!就想要住小区,住新的!”
村民B:“没错!还是这个项目你做不了主?!如果是,换个说得上话的人来跟我们谈!”
村民A:“哎,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一个陈家的养子,公司在港城刚起步!竞标的方案也说,要鼓励更多外来公司进驻,吸引更多外来人打工!我们根本不指望你会替我们本地人争取利益!”
村民C:“就是,你赶快走吧!把能做主的人叫过来!把陈宗礼叫过来!”
陈一诺觉得身旁围了一圈人,他们的声音像一群苍蝇,一直“嗡嗡嗡”地吵个不停。过于压抑的场面,让他感到呼吸不上来,有些缺氧。
就在这时,一把沉稳又洪亮的声音穿过人群的包围,在他身边形成了一个保护罩。
那声音说:“谁说他做不了主?”
所有人朝着声音的方向往后看,西装革履的陈宗礼站在目光的终点,可他那双上斜眼,由始至终只盯着陈一诺。
他带着陈宗瑜从包围的村民里杀出一条路,一点点往前挪到中心,每一步都能感受他骇人的气场。
他看着村长,厉声道:“我陈宗礼今天把话放这儿了,羽南村的旧改,小陈总说了算!”
“还有不清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