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本子合上,抱在怀里,转身走了。
我坐在桌前,没动。
过了一会儿,伸手摸了摸工具包外侧的小口袋。里面还剩一片太阳能板,边缘有裂痕,但我留著没扔。
我把它拿出来,放在灯旁边。
两片板子並排躺著,一完整,一残缺。
我拿起残的那片,对著灯照了照。裂纹在光下像蛛网,可中心点还是亮的。
我把它翻过来,在背面用刻刀轻轻划了三个符號:一道闪电,一个箭头,一盏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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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完,我吹掉铁屑,把这片板子放进工具包最里层。
第二天清晨,我刚出门,傻柱在食堂门口拦住我。
“哎,林风!”他手里挥著个小铁片,“你那灯,我昨儿照图纸做了个,焊完一试——亮了!”
他咧嘴笑:“我搁窗台晒了一天,晚上给柱子他妈看书用,她说比油灯清楚多了,还不呛人。”
“挺好。”我说。
“就是……”他挠头,“我焊锡用多了,灯有点重,夹书里容易掉。”
“下次少用点。”我说,“焊点小,够连通就行。”
“明白了。”他点头,“我还想给院里其他人做几个,材料费他们自己出,行不?”
“行。”我说,“但別收工钱。教他们自己做。”
他愣了一下:“你不赚点?”
“不赚。”我说,“这东西,本来就不该钱买。”
他盯著我看了一会儿,忽然说:“你小子,想法就是跟別人不一样。”
我没接话,抬脚要走。
“对了!”他又喊住我,“三大爷家解成昨儿用灯写完作业,今早交了篇作文,老师夸他字写得亮堂!”
我停下,回头看了他一眼。
他站在食堂门口,手里举著那个歪歪扭扭的小灯,脸上全是笑。
我点点头,走了。
走到厂门口,我摸了摸工装兜,肥皂还在,边角更圆了些。
我把它掏出来,放在掌心看了看。
阳光照在红字上,反射出一点刺眼的光。
我眯了下眼,把肥皂塞回去,抬脚进了车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