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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跟踪与拯救（第1页）

左永邦无奈的看着赵舒城，问道：

“那你说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赵舒城说道：‘当然好办，你现在就买感冒药，给她送过去，就当是送温暖，她肯定感动的涕泪横流。’

左永邦却打了个寒颤，说道：。。。

天未亮，她已坐在电脑前核对行程。航班是早上六点四十分从北京首都机场起飞，经停西安，十一点半抵达乌鲁木齐地窝堡国际机场。她将随身携带的录音笔、心理干预手册和那封写着“救我”的信一起装进防水包。窗外四合院的梅树在风中轻晃，昨夜落下的花瓣已被晨露浸透，贴在青砖上像干涸的血迹。

她没叫助理，独自打车赶往机场。安检时，工作人员盯着她的便携设备皱眉：“这录音机怎么跟医疗仪器似的？”她笑了笑：“它治的是心病。”登机后，她靠窗坐下，望着跑道尽头泛起的微光，忽然想起陈老师曾说过一句话：“有些伤口藏在喉咙里，比刀割还疼。”

飞机穿越云层时，她翻出手机里的资料。新疆喀什试点项目三年来共收到匿名信七百一十二封，其中三十七封内容涉及家庭暴力，而这名母亲的信恰好集中在最近一年。第一封只写了一句：“他喝醉了就砸碗。”第二封多了两个字：“还打孩子。”第三封开始出现断句：“厨房……有刀……我不敢动……”第四封是用铅笔写的，字迹颤抖得几乎无法辨认：“如果我死了，请告诉女儿妈妈不是不要她。”

肖千喜闭上眼，指尖按住眉心。这类案例她不是第一次见，但每一次都像重新被撕开一道旧伤。她在云南培训时遇到过一个女孩，十五岁，因长期目睹父亲殴打母亲而患上选择性缄默症。直到某天夜里听见母亲窒息般的咳嗽声，她才终于冲出房间报警??可那时人已经没了。后来那女孩在绘画疗愈课上画了一幅画：一只断裂的手伸向窗外，掌心托着一颗发芽的种子。

她打开文档，开始起草《高风险家庭儿童心理危机干预预案》。刚写到“建立隐蔽求助通道”一条，空姐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女士，您脸色不太好，需要吸氧吗？”她摇头，却发现自己手心全是冷汗。这不是恐惧，而是某种更深的东西??责任压到了骨头上。

落地乌鲁木齐后，当地志愿者阿迪力已在出口等候。他是维吾尔族青年，曾在蓝箱项目中担任翻译志愿者，后来主动申请调至南疆片区。“那位母亲的信都是通过邮局寄出的，地址模糊，只写了‘喀什老城西巷’。”阿迪力一边开车一边说，“但我们锁定了几个可能区域。最近一次信是从疏附县一个小镇邮戳发出的。”

“为什么不直接报警？”副驾驶上的林小川问。他是连夜从青海赶来的，眼睛布满血丝。

“你忘了《反家暴法》执行难点吗？”肖千喜低声答，“举证难、庇护所少、文化阻力大。很多妇女不敢站出来，怕毁了‘家庭名声’，怕孩子被判给男方，怕娘家受牵连。她们宁愿写信给陌生人求救，也不敢拨110。”

车子驶入戈壁滩，远处雪山如刃割开天空。正午时分抵达疏附县城，他们在一家清真餐馆暂作休整。刚坐下，服务员端来茶水，忽然瞥见肖千喜包里的蓝箱徽章，眼神一颤：“你们……是那个听心声的组织？”

三人同时抬头。

“去年冬天，有个女人常来这儿喝茶。”服务员低声说，“每次都坐角落，点最便宜的茯茶。她总带着个七八岁的女孩，小姑娘不爱说话，但喜欢画画。有次我看见她在本子上画了个戴面具的男人，下面写着‘爸爸不是爸爸’。”

肖千喜心跳骤停：“你知道她们住哪儿吗？”

“听说住在西郊的土坯房区，靠近废弃砖窑。前几天好像搬走了，有人说看见他们上了辆黑色皮卡……”

话音未落，阿迪力手机响了。是一条加密信息：【监控发现疑似目标车辆进入塔什米里克乡山区，车牌遮挡，车内有一成人一儿童】。

他们立刻出发。山路崎岖，越野车颠簸得如同风暴中的船。傍晚六点，前方突现塌方，道路中断。阿迪力咬牙：“只能徒步了，还有八公里。”

夜幕降临，寒风卷着沙粒抽打脸颊。他们打着强光手电前行，每一步都在对抗缺氧与疲惫。凌晨两点，终于接近目标区域??一片荒废的牧民定居点。几间低矮房屋散落在坡地上，其中一间亮着昏黄灯光。

肖千喜示意众人停下。她戴上微型摄像头，缓缓靠近窗边。透过结霜的玻璃缝，她看见屋内景象：女人蜷缩在墙角，脸上有淤青，手腕缠着纱布；小女孩躲在炕上，怀里紧紧抱着一本涂鸦册。男人背对着窗户喝酒，桌上摆着空酒瓶和一把菜刀。

她退回树林，迅速部署行动方案：“林小川带两人绕后防止逃脱，阿迪力联系警方增援，我进去谈判。”

“太危险！”林小川抓住她手臂。

“我知道。”她平静地看着他，“可那个孩子现在看到的每一秒，都会变成她未来人生的底色。我不想让她长大后，在某个深夜写下‘救我’两个字。”

她深吸一口气，敲响了门。

门开一条缝，男人醉眼朦胧：“谁？”

“您好，我是社区心理援助员。”她举起工作证，“接到居民反映这里有紧急情况，特地来看看是否需要帮助。”

“滚！”男人抬脚要关门。

她迅速将脚卡进门缝：“大姐是不是摔伤了？我们有免费医疗资源可以对接。”

女人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光，随即又被恐惧淹没。

“我说了滚！”男人怒吼，转身抓起菜刀。

就在这瞬间，屋内小女孩突然尖叫一声：“妈！”冲下炕扑向母亲。男人暴怒，扬起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