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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雪(第1页)

正月十五,上元灯节。往年的汴京,此日应是火树银花,彻夜不眠。然而今年的上元,却是在一片压抑的寂静中度过的。宫中没有宴饮,民间也取消了大规模的灯会,只有零星几家大户在门前挂了几盏素净的白灯笼,在寒风中孤零零地摇曳。

盛府更是大门紧闭,连那几盏白灯笼都未曾悬挂。府内听不到半点笑语,下人们行走做事都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沉寂,仿佛生怕惊扰了什么。

然而,这份死寂,在正月十六的清晨,被一道划破长空的钟声骤然打破。

那钟声来自皇宫方向,沉浑,悠长,一声接着一声,不疾不徐,却带着一种穿透云霄、直抵人心的力量,回荡在汴京城的上空。

是丧钟!

皇帝,驾崩了!

盛府内,所有听到钟声的人,无论主仆,都在瞬间僵立原地。盛紘正在用早膳,闻声手中的象牙箸“啪嗒”一声落在桌上,他脸色煞白,猛地站起身,望向皇宫方向,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王氏更是吓得手中的粥碗都拿不稳,溅出的热粥烫红了手背也浑然不觉。

明兰正在窗前临帖,钟声传来时,她笔尖一顿,一滴浓墨落在宣纸上,迅速晕开,污了刚刚写好的半篇字。她缓缓放下笔,走到窗边,推开窗户。

寒风裹挟着钟声灌入室内,冰冷刺骨。庭院中的积雪尚未完全融化,在灰蒙蒙的天光下,反射着惨白的光。那钟声,一声声,敲在心上,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府中瞬间乱了一瞬,随即又被一种更大的恐惧强行压制下去。下人们面面相觑,不敢言语,只默默地、更快地做着手中的活计,仿佛这样就能驱散那无处不在的悲音。

盛紘很快换上了早已备好的素服,神色凝重地准备入宫哭临。临行前,他将王氏和长柏叫到跟前,沉声吩咐:“紧闭门户,约束下人,一律素服,禁止宴乐。外间任何消息,不得打探,不得传播!”

“老爷放心,妾身省得。”王氏连忙应下,脸色依旧苍白。

长柏亦是神色肃穆:“儿子明白。”

盛紘又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明兰,目光复杂,最终只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转身匆匆离去。

皇帝的驾崩,如同在原本就冰封的湖面上,又覆盖了一层更厚、更冷的雪。盛府内外,彻底被一种国丧的肃穆与哀戚笼罩。

女眷们皆换上了素净的衣衫,卸去了钗环首饰。往日里偶尔还能听到的丝竹声、笑语声,此刻彻底绝迹。连如兰都安静了许多,穿着月白色的袄裙,坐在房里,不敢大声说话。

林栖阁更是沉寂得如同无人居住。墨兰穿着一身毫无纹饰的雪青色衣裙,坐在窗前,望着外面灰白的天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一尊失去了生气的玉雕。林噙霜陪在一旁,亦是缄默不语,只是那偶尔闪烁的眼神,泄露了她心底并未平息的盘算。

暮苍斋内,明兰将那些颜色鲜亮的衣物、物件都收入箱底,只留下几身素淡的旧衣。她腕上的沉香念珠愈发显得沉静。书案上,那方紫檀端砚依旧被锦缎覆盖着,如同一个被刻意遗忘的印记。

她每日的生活依旧规律,只是愈发沉默。给老太太请安时,多是静静陪着,偶尔说几句宽慰的话。回到自己屋里,便是临帖、抄经,或是调制一些气味极为清浅、近乎于无的安神香。

这日,她正在抄录《往生咒》,小桃轻手轻脚地进来,低声道:“姑娘,前头传来消息,说是……新帝的登基大典,定在三日后了。”

新帝……

明兰笔尖未停,心中却是一动。国不可一日无君,先帝驾崩,新帝登基,乃是必然。只是不知,这位新帝,会是哪位王爷?而那位曾客居盛家的嫡皇子赵暄,在这场滔天巨变中,又将处于何种位置?

她不曾问,也知道无人能给她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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