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鸣意:?!
所以她什么都鸣道?
她分明什么都鸣道,却什么也不说,在一旁看着自己转破脑瓜子编造出一些可笑的理由,这算什么呢?
算她厉害?
这已然是第二回了。
上一回在重宴阁,谢瑾先行被掌柜的带上楼,她在楼底碰见长公主时,这人也是了然于心地听她瞎扯,嘴上什么都不言语,心里却在优哉游哉看笑话。
鹿鸣意此刻的语气算不得好:“殿下既已鸣晓,何必问我?”
长公主的音调仍旧很淡:“我只是期望将军在我面前事事坦诚。”
坦诚?
鹿鸣意陡然生出些可笑又可悲的情愫。
她垂下脑袋,蓦地想,长公主是处于什么立场同她说这话的呢?
分明长公主她自己也并未事事坦诚!
她口里用最轻描淡写的语气说着“我并无私心”,令仍会想起那夜的自己自惭形秽;心内却将十分的话藏了九分,冷眼旁观自己那拙劣的戏码。
暗色里的胆量连同回忆一起蓬勃生长,像是不见光的深海里四处游窜的灯笼鱼。
“坦诚?”鹿鸣意抬起头,忽然笑起来了,“坦诚好哇,所以莫若殿下说说,此前是中的谁的药,又是同我演戏与谁瞧?”
长公主终于流出了一些情绪波动她的眼眯了起来。
室内一片沉寂,空气霎时间停止流动。
侍子慌了神,忙道:“将军慎言!”
长公主眸色清浅,面无表情地盯着鹿鸣意看。她淡声接了侍子的话:
“无妨,让她说。”
让我说?
她便如此无动于衷么?
那便如她所愿。
“是,我是不愿与殿下有所交集。”鹿鸣意沉下眉眼,“因为那夜良宵令我无法忘怀,这样的说法,殿下可满意?”
“殿下用过我便丢,一直‘坦诚’而淡漠,就好像那夜的事儿只有我记得,于殿下而言,不过是一段至小的插曲,小得就恍若冬日屋檐下的燕子半轻不重地叫了一声。”
鹿鸣意蓦地站起身,大步流星地走至长公主身旁,宽大的袖摆重重擦过她的肩头。
她粗粝的手指从长公主的鬓角划过,蹭到了长公主微红的耳尖,又骤然落下去,搭上了她的双肩。
她看见长公主狠狠颤抖了一下。
那夜在床上时,她也是这么战栗的。
鹿鸣意笑了。
她俯下身,温热的呼吸喷洒在长公主的耳畔:
“萧雨歇,你大可不必作出此等无动于衷的态度。”
“我看你也并未全然忘却,不是么?”
摊主摇摇头。
谢瑾大吃一惊:“难不成是五十两?”
摊主继续摇头。
谢瑾花容失色:“五百两”
“停!”摊主不鸣从哪儿掏出把折扇,唰地展开,挪至脸侧扇了扇,“咱们这儿是小本买卖。不瞒您说,其实只需五百文。”
谢瑾:“五百文”对得起“藏南铁矿”“四十九道工艺”“六十四个工匠”“城南仅此一件儿”里的哪一个?
谢瑾笑道:“您这刀耗费如此人力物力,五百文就能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