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尔等江湖纷爭,本就並非我锦衣卫必管之事,郭总旗公务繁忙,又怎会亲来?”
说到此,看林震南夫妇微微变色,根据三年来的工作经验,赵兴知晓敲打差不多了,这才又宽慰道:“不过你们也放心,我等此行,虽与那郭总旗无关,却是接了上头百户大人的亲令。”
林震南这才稍稍心安。
百户乃当朝正六品官员,且因锦衣卫特殊,便是知府与之相见,都要给应有的尊重。
林家生意做的够大,见识够广,自是知晓一名锦衣卫百户所能带来的威慑。
但同时,他也听出了赵兴的话外之音。
锦衣卫虽有监察民情,防备动乱之责,但江湖帮派纷爭是否会被判定为动乱,本就没个明確標准,是他们朝廷说了算。
故而,赵兴明明都带人来了,却又说这事儿本不归他们管,这般自相矛盾,就很耐人寻味了。
林震南思绪一动,终是明白过来,却也没急著开口,而是有些疑虑的看了除赵兴外的其他锦衣卫一眼。
赵兴会意,將王二狗等八人屏退,只留下宋怀东一人在侧。
林震南这才道:“也不知赵旗您,和那位百户大人喜欢些什么,若对金银感兴趣,林某自当散尽家財!只求……保我林府平安!”
赵兴笑而不语。
林震南觉得他懂了。
在其示意下,片刻后,王夫人亲自端著个盖著金丝布的托盘,走了过来。
递到近前茶桌上后,林震南笑道:“区区薄礼,还请大人莫要嫌弃。並劳烦大人帮忙……代林某向百户大人问候。”
赵兴掀开金丝布瞅了眼,根据经验判断,纹银约有五百两,再加一对小玉兔。
纹银还好说,这玉兔晶莹剔透,看不到丝毫杂质,明显价值不菲。
但,这老傢伙依旧还没认清现实啊!若是真正明白当下处境,明白青城派狼子野心,便会知晓,这一对玉兔,可远远不够……
另外,赵兴如何听不出,林震南话中的意思,是让自己把这玉兔转交给百户大人,作为保下福威鏢局的酬劳。
將金丝布盖回,赵兴手掌轻轻按在金丝布上,笑道:“林总鏢头客气了。”
“我等刚刚只不过是赶走了青城派几只野犬,顺手之事。”
“……”,饶是林震南有几分城府,也不由怔然。
我给你这么多好处,是为了让你们想办法,请上头大人物出手,完全保下福威鏢局,可不仅仅是因你们,方才暂时嚇退青城眾人啊!
这锦衣卫不可能听不懂,那便意味著……想要更大的好处。
不等林震南再开口,便听赵兴淡淡道:“財物动人心,这天下谁都不能免俗,但若只是区区財物,可还不值当我等锦衣卫拼命,別说千户那个层级了,都不值当……百户亲自下令!”
“我就明著和总鏢头你说了吧……”
“根据我等严密调查,余沧海灭福威鏢局只是捎带的,他真正要的,是你们林家三口的性命!此事涉及你们祖上恩怨,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他们祖上確实有恩怨,毕竟余沧海的师父,曾败在林远图手中,丟了大面子。
但余沧海真正要的,当然是辟邪剑谱原谱。
只是此刻连林震南他自己都不知道手中的辟邪剑法没用,唯有那原谱才是根本,故而对他说了也是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