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老兄弟合计一番,说出几个人名儿,都是编活儿还行的。
裴大伯:“高大嘴不行,这人年轻时候就嘴碎。现在二郎家这一摊儿那一摊儿的,都是赚钱营生,谁知道他眼不眼红,会不会给乱说?”
做编活儿不错的高大嘴不知道自己因为嘴硬生生错失了长期赚钱的活计。
他们把全村老头儿和半大老头儿都扒拉一遍,要人品手艺过得去,还要能出来做活儿的。
那还真没几个。
这年代庄户人大多不长寿,六七十还能干活儿的老头儿不多,尤其手艺不错的就更少。
最后他们定下五个。
裴大伯:“吃过早饭后,我让虎头去喊他们一声,过来给他们开个会,问问乐不乐意。”
他们现在也跟裴长青学会开会了。
裴三叔:“那还有个不乐意?”
这年头庄户人要想赚现钱多难呢。
就算他编活儿手艺好,也很难变成现钱。
出去找活儿又找不到。
就给人家种地,一天不也才20文出头儿?
你个老头子编席哪有人家出力气大?
再说找你来编席,至少忙活一冬天呢,这可是长期赚钱的活儿。
这年头能找到长期赚钱的活儿,多不容易啊。
裴父问过沈宁,怎么给编席的人算工钱。
沈宁没考虑卖价多少,只考虑村里人做编活儿的现状。
他们自己出秫秸,自己编席,顶多能卖四五十文,大部分还卖不掉。
现在不用他们出材料,只负责编席,不需要按天算工钱。
一领席从拿到篾片到完工,要求最多六天,一共给60的工钱,一个人干一个人得,俩人完成俩人得。
当然,根据席子尺寸工钱有出入,按实际情况来。
商量好,裴父就去通知那五个人早饭后过来开会。
顺便跟村里人说一声,让他们把秫秸挑一挑,适合编席的留着,到时候送到二郎家来。
裴父没沈宁那个胆子,不敢在村里张嘴喊,只敢跟相熟的老头子说,再让他们帮忙告诉村里人。
“亲戚家有的也可以送,要送品相好的,给县里编席呢,卖相不好人家不要。”裴父没经验,基本有啥说啥,给人解释得明明白白。
“二哥,你现在也能耐啦,还给县里编席呢?”老头子们纷纷围拢来,恭维裴父。
裴父老脸通红,摆手道:“别、别埋汰我了,我能耐啥啊,是我们儿媳妇,县里掌柜来订货,看到我们二郎的火炕就想盘炕,又想要炕席。”
众老头儿们纷纷捧着裴父。
自打裴端考上童生,隔着这么多年,众老头儿们又开始吹捧裴父了。
虽然裴长青和沈宁又是盖房子盘火炕又是做豆腐的,但那是他们厉害,裴父没有什么展示。
这会儿却是裴父要领着人编席,老头子们自然要奉承,说不定自己也能跟着编席呢?
裴父老实解释还得去那五户人家谈编席,就先走,“你们把秫秸送到二郎家,价钱问我们儿媳妇啊。”
秫秸有用,不过平时都是自用或者给亲朋凑,要换钱却不容易。
这还是头一次呢。
“快点快点,赶紧回家收拾,让孩子选选给豆腐娘子家送去。”
“豆腐娘子家真是大好人啊,又收豆腐又收白菜的,现在连没人要的秫秸都花钱收。”
“可不么,都好好挑挑啊,带虫眼的,太细的可别给人夹里面。”
家里沈宁也喊了裴长青过来商量要添置的东西,等他后日去禚家的时候顺便买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