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嗅了嗅阿朗。
然后从他手里获取了一些食物。
喂养的人类吃了点东西,蒲云深隔着一层皮肤,抚摸他柔软的胃袋,那里充盈了一些食物,变得比之前更加饱满鼓胀了。
*
零点十三分,飞机抵达汗彻尔顿的自由港。
机场里涌出了一大批乘客,其中一小撮人分外突出。
前边并排走的两个男生身披英伦风的大衣,身高都在一米八以上,身后有一个戴黑墨镜的男人紧随其后,不过他们走得并不快,似乎是为了迁就一个矮矮胖胖的中年医生。
这个出场方式是不是有点太离谱了,安诵想,在这个自由度极高的汗彻尔顿。
这里天气寒冷,空气湿度高,安诵围了条红围巾,就前天晚上的宿醉事件而言,安诵决定以后不沾任何酒,关于慕秋池和喻辞,在前天的上午,几乎都告诉蒲云深了,而且还因为真心话大冒险输了,被骗去了几个吻。
话匣子一旦打开就收不回去,而且他也需要有人接收他的倾吐。
“嗯,下飞机了,爸,”安诵接着安屿威的电话,脚尖无意识地在地上蹭了蹭,“嗯……我俩暂时还没决定要结婚,我知道他的家庭状况的……这次就是来散心的,嗯,是这样。下学期就打算复学了,现在状态还不错。”
半晌之后挂断电话。男朋友骨劲粗壮的手拉着一只行李箱,另一只手攥着他的手腕。
汗彻尔顿天冷,风声交杂在皮箱的拉动声里。
等安诵挂了电话,蒲云深方道,“早知道就在真心话大冒险里再加一条了。”
浮于表面的调侃,实际上口吻严肃,安诵知道他在问,自己对他家庭的看法。
他不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而是没法回答。
他又不知道蒲云深现在是否想结婚,而且蒲家似乎并没有与男人结婚的先例。
如果他表示想,而阿朗的真实意愿,是保持现在的恋爱关系,无意结婚,他俩就会很尴尬。
婚姻归根结底还是一种契约,谈恋爱的艺术在于有效规避掉一些,可能在两人引起争论的话题,不让争论消磨恋人之间的感情。
第80章企鹅雄性帝企鹅
“加一条,我就连我内裤什么颜色都被你套出来了。”安诵哼道。
“不喜欢结婚么?还是说要再等两年。”
口吻像是在拉家常。
蒲云深将行李递给了前来接机的保镖,安诵拿着拍照杆将手机拿远,摆出笑脸,对着镜头比了个耶,快门按下的霎那,蒲云深恰巧长臂一勾,弯唇瞄向了安诵镜头里。
照片恰巧将他看似随意,实则角度十分刻意的完美角度,完全收束其中。
“你怎么想?”安诵低眸,拇指和食指将照片放大了一点。
“如果这个想法由我说出口,大概会变成求婚,”蒲云深极有绅士风度道,“你觉得呢,安安?”
安诵吓了一跳,抬起脑袋:“不会吧,我们还小呢?”
蒲云深脸上浮现出不赞同的表情,脸色酷似某种想要催婚的大家长,只不过催婚的对象是他的恋人。
汗彻尔顿是旅行的第一站,海拔偏高,机场大概是这里最昂贵的设施,路上的行人都裹着头巾,将自己裹得像个熊,这里虽然地广人稀但礼教颇盛,才走了这么点距离,就能听到教堂钟声的回响。
海鸟歪着脑袋瞅着新进入汗彻尔顿自由港的人类,以喙梳理着厚实的羽毛。
有一畦冰沿着地下脉落破开地壳,冰刃往上,安诵不确定里边是否有具冻死了的白骨。
这里可能是安诵的身子骨能接受的、最大限度的冷,计划上,在这里停搁时间也短,只需渡过两个晚上。
冰天雪地的。
路上可能有熊。
隔着厚厚的衣服,蒲云深抱了一下他。
安诵鼻孔的热气凝成雾,眨眨眼。
“所以你怎么想呢,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