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奴婢,主子死了也该跟着死。”宋双双笑着对她耳语,然后双手一用力,某处的骨骼“咔吧”一响。
杜鹃软塌塌地仰在宋双双怀里。宋双双哼着小调,开始搜身。
果然她衣裳最里藏着一样东西。宋双双心满意足地把那物什取出来,是一块木牌,手掌大小,上面刻着一朵花,是海棠。
宋双双把木牌收进自己的袖中,拖起尸体,兴致勃勃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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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快亮时,纪辰陪着纪楚回崇明殿。
“皇叔为何要给朕说这些?”纪楚刚哭过,声音余了哭腔,眼睛还红着,“你帮太后进入东宫,不怕朕怀疑太后是你在长华宫的线人?”
纪辰安然道:“陛下大可去查证,臣身正不怕影子斜。”
纪楚不解:“朕现在足以数出百条治皇叔死罪的罪状。你怎敢来?”
纪辰突然问:“陛下还记得先帝是如何死的么。”
纪楚心一惊。
“陛下应当记不住燕王与先帝的长相了。陛下幼时倒还看不出来,可年纪愈大愈。。。。。。”
最后那晚父皇服下的,最后那碗药汤。
纪辰还在碎碎地说:“幸好先帝薨了,若他见过这个年岁的陛下,定能看出。。。。。。”
纪楚在颤抖。
“真的吗?”他问。
纪辰笑:“陛下欲问,‘什么’是真的?”
“是真的。”他喃喃。
是他杀的。父皇是他杀的。
他知道了。纪辰心想。现在他才是全都知道了。
纪楚独自颤抖了许久。
“朕要处死你。”纪楚瞠目欲裂,反常狠厉地说。
他是个淡漠的人,把情绪藏在心里,平日面上几乎看不出波澜,更别提大怒。
“其实还有一事臣欲告知,可证据留在郕师,臣空口无凭,恐陛下不信。”
“朕不会把你放回去了。”
“天相国国君是臣派人所杀,若臣送回的真相没有令陛下满意,陛下就将臣扭送至天相国,臣听候发落。”
“你说什么也是空口无凭。来——”
“臣所知,关乎雁北五郡。”纪辰打断了他,“陛下可想知道,雁北,究竟是怎么丢的。”
似有藤蔓绞死了心脏的跳动,怒色与恨意从面上渐渐消失,只剩悲哀。
或许过了很久,纪辰听见他说:“皇叔。。。。。。回郕师吧。”
“臣告退。”纪辰没有犹豫,行礼离去。
雨渐渐停了,天角处太阳爬上来,照开了晨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