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侍不理不睬,议论声愈发无法无天,恰好,听但一声少年懒洋洋的嗤笑:“觉得不公,那你们也努努力,争取早日做个玩物。”
妖群里现出一着暗红色束腰云纹劲装的少年:“怕是连那个模样都不如,做玩物都不够格呢。”
“这小子怎么说话呢!”他这一番话引起群妖的怒火,群妖欲群起而攻之,而少年却立在原地眉目轻挑,不知从何处摸出一卷册子,执笔不知在上面勾画着什么。
身后的妖侍自他出现之后,虽不言语,却也换上一副恭敬的神色。
“妖侍哥哥,是不是真的不应该让他们在门口呆着啊?”少年以一副无害的模样冲他们歪头低笑,收起册子的瞬间,身后闹得最凶的妖怪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再望去时,远离只剩几缕黑灰。
“我给他寻了个更好的去处哦。”他将视线重新落到门口战战兢兢的小妖身上,“谁还觉得,站在这里有失不公?”
没人敢再说话,噤若寒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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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付完刚才,岁初已觉得无聊,眼下还要从大门走到大殿,这么长的路要靠两条腿走过去,她更觉得厌烦。
“这里妖多,可要跟紧主人。”她将殷晚澄的手牵紧,恐吓道,“才刚刚能下地,身子弱的很,可别不小心晕了,让女妖拐了去。”
她特意用妖力简单改变了他的面容,弄了一张和殷晚澄千差万别的脸,这样看去没什么特点,就无法勾引别人了。
殷晚澄未从刚才的夸奖中回神,又被她牵了手,迷迷糊糊地点头应是。
一抬头,前方挤满了身着华丽衣襟的各种大妖,饶是他如今痴傻不辨,也能感受到迎面而来的妖力,不是他这种小喽啰可以比肩的。
他不由得贴近了岁初身侧,几乎快贴到她身上去了,乖乖地任由她牵着自己。
奋力地迈上台阶,先前不适的疼痛还在,每一步都格外艰难。
他咬着牙,稳下步子,终于走完一段台阶,原本落在他们身后的妖早就走到前面去了。
他侧目去看岁初。
“看我做什么,看脚下,在这么多妖面前摔了,想给我丢脸?”
“嗯……是。”他低下头,“又给主人添麻烦了。”
他知道,她特意放慢了脚步在等他,如果不是他走得这么慢,她已经坐在里面悠闲的喝上茶水了,也不必陪着他在烈日之下晒了这么久。
他开始后悔跟着来,给她添乱了。
“知道就好。”岁初替他擦了一下额间的汗珠,“但走了这么久都没摔,以你现在的情况,做的很好。”
她知道殷晚澄不舒服,但这段路,她没办法替他走。
而她这举止亲昵的动作,自然让人不满。
道魁再三回头确认,终是忍不住走到她面前质问:“他是那只白龙吧?不是答应我不带他出门招摇,你还把他带到这种地方了?”
他说话都不敢太大声,怕别旁人知道。
这不讲信用的蛇,转头就给他玩阳奉阴违。
“四山之主这话我可不爱听了,这是万妖王的寿诞,我想带谁来,就让谁来,你不是也带了一个么?”
她努努嘴,示意他身后的蔺盈盈。
“盈盈本就是妖界有地位的妖怪,岂是他一个玩物可以比的!”
“她是不能比,妖界狐妖遍地跑,可是白龙就那么几只。”岁初不慌不慌道,“此次这寿宴上,也有许多貌美的妖怪,四山之主还是趁此见见市面,别拿着个鱼目当做珍珠。”
“你……”道魁一时哑然,又转了个话题,“岁初,你真是好大的架子,我请你来妖界拍卖会,你不来,如今万妖王寿诞,你就来了,是看不起我是吧?”
“这话言重了。”岁初惊讶地捂住嘴巴,状似刚刚想起似的,“这不是去人间乐不思蜀,忘记这茬了么,下次,下次一定补上,我跟澄澄一起去给补上。”
道魁气得青筋暴起,“你还想带着这个玩意儿来?”
岁初轻描淡写地笑:“我们两个,自是一刻也不能分开啊。”
眼见两人剑拔弩张,一阵爽朗的笑声由远及近。
“一段时间不见,你们两个还是这么爱说笑。”岁初侧目望去,是一位身着黑白两色长袍、头发花白,看上去有那么几分仙风道骨的老者。
岁初笑意更深:“郁肃前辈,好久不见了。”
鹤妖年长她两千年,她一向这样称呼他。
道魁面色铁青,稍微说了几句客套话便借故先行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