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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赫然挡住了太阳,使得它不再毒辣,只散出又撒下幽幽的冷光。
江宁把垃圾扔进蝇虫飞绕的垃圾桶,然后极其不情愿地故地重游。
刘良和游戏里的固定npc一样,做着和那天如出一辙的动作,翘着二郎腿坐在马扎子上嗑瓜子。
“江老师,来了。今天还买那玩意儿?可惜买不到了,那狗崽子不知道和谁跑了。”
买你大坝。江宁面上不显,心里骂的挺脏。
他咬牙,调整了语气:“不买,你知不知道这种事情是违法犯罪的?”
刘良吐出嘴里的瓜子皮,瓜子皮就混着他的口水沾在江宁的黑凉鞋上,和他的脚趾只差毫厘。
刘良说:“那你不就是共犯,你吃了奶怎么还骂娘。”
“?”
江宁的牙咯咯作响,退后一步,他开口为自己辩解:“我那天什么都没干。”
“好好好。”刘良笑得让人感觉毛骨悚然,“那您有何贵干?”
江宁一阵恶寒,咬着口腔内壁才忍住厌恶,他说:“买月饼。”
“早说嘛,搞得这么紧张,我以为你来砸场子的。”刘良起身,一口黄牙暴露在空气里。
他龇牙咧嘴的样子像啖肉饮血的人魔,江宁闭上眼脑海里就浮现他趴在焕的脖颈上吸血的恶行。
江宁多想磨刀霍霍向这头猪狗不如的东西。如果没有他,焕的母亲就不曾在这见不得光的地方做见不得人的事,焕也不会和母亲数年不见,不会在阴沟里苟活。他们的人生原本应该是光亮的,他们会为升学上班、柴米油盐烦恼,而不是机关算尽、煞费心血,赔付上自己的所有仅仅只是为了逃离这里。
一股气直冲江宁的攥紧的拳头,他跟在刘良身后,对着他的脊背就是一记重拳。
“妈的,你他妈个傻逼,还搞偷袭。”
听到刘良的怒骂,他才如梦初醒。而刘良狰狞的面庞近在眼前,他的拳头果断地落在江宁的眼角。
江宁捂着左眼,连连后退。
他虽然是个读书人,但并不文弱。他有和刘良搏斗的能力,却不准备大展身手。被情绪支配理智的感觉他不想再体验一次,刘良要是起疑,焕该何去何从?
他收回捂眼的手:“刘老板,我就是气不过你污蔑我。”
“污蔑?你装什么。”刘良不吃亏,想连本带利又准备出拳。
江宁不反击,不代表会站那儿任他打。
他的左手像钢钳般直接扣住刘良右腕,拇指卡进腕骨凹陷处。刘良的拳头还保持着击出的惯性,却在半空弯曲垂落,江宁顺势粗鲁地扯过他的胳膊,把他的胳膊反钳住。
“啊——”刘良的痛吟从齿缝钻出。
“给脸不要脸。”江宁故意使力把他胳膊压得更低。
“松手,不然我报警了。”
“你个法外狂徒,就你干的那些事怎么意思报警?”江宁反问,想到什么又踩了他鞋一脚。
刘良闷哼一声,见江宁不吃硬的就开始说软话:“江老师,算是我污蔑你,我给你道歉。”
“道歉?”江宁气笑了,道歉有用要警察干什么?要不是他怕把焕牵连进来,他早就一个报警电话把这黑窑子一锅端了。
“对对对,您看您不是买月饼吗?店里您随便挑。”刘良抬起头对着江宁赔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