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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黄河令出股票行(第1页)

汴梁的晨光刚漫过州桥,皇商司外就己排起长队。百姓们踮脚望着墙上张贴的黄榜,指指点点的声音里裹着惊奇——那是柴荣亲笔所书的《黄河纤夫令》,墨迹未干,末尾还盖着鲜红的“御前之宝”印玺。

“凡年满十六至五十的壮丁,愿为黄河纤夫者,月钱一贯二百文,由皇商司统一发放!”识字的书生高声念着,人群里炸开了锅。先前的纤夫多是被官吏强征,不仅分文没有,还要自备干粮,如今竟有如此厚的饷银,连挑着菜担的老汉都停下了脚步。

陈琅站在司内的廊下,看着这幕景象,指尖捏着半张漕运股票的样券。券面印着黄河漕船的图案,边缘烫着金箔,中间用朱笔写着“凭此券,岁末可分漕运红利三成”。这是他与王朴琢磨了三个月的法子——让百姓、商户甚至纤夫都能入股漕运,既能解决新漕运的资金缺口,又能让更多人从漕运中获利,断了契丹、南唐借漕弊作乱的根基。

“总掌事,赵大人的信。”杨延玉捧着封信进来,信封上沾着磁州窑的灰。陈琅拆开一看,赵普的字迹比往日潦草,却透着股执拗:“磁州窑新制的漕船钉己备妥,只是听闻要发纤夫月钱,恐国库难支。若需削减,可先从窑工的饷银里扣。”

陈琅失笑。这位被贬的前枢密副使,倒还在操心漕运的成本。他提笔回了句:“月钱一分不能少,这是朝廷给纤夫的定心丸。至于银子,你且看今日的股票能不能卖出去。”

州桥边的黄榜下,忽然起了骚动。几个穿着绸缎的中年人围着张贴黄榜的小吏,为首的是漕帮把头冯三,他指着榜文冷笑:“皇商司这是要抢饭吃?咱们漕帮世代拉纤,用得着你们来发月钱?”

小吏刚要辩解,就被冯三推了个趔趄。人群里的纤夫们却不干了,一个皮肤黝黑的汉子往前一站,正是永济渠的老纤夫张五:“冯把头这话就错了!以前你们收我们‘过帮钱’,拉一趟船倒贴半两银子,如今皇商司给月钱,你凭什么拦着?”

“就是!”几十个纤夫围了上来,手里还攥着磨得发亮的纤绳,“我们要去皇商司报名!”

冯三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他身后的几个打手刚要动手,就被赶来的护榷军拦住。韩令坤穿着都头的灰布军服,腰里别着断喉刀,声音比永济渠的浪头还响:“陛下有令,谁敢阻挠纤夫令,以抗旨论处!”

冯三认出这是前殿前司都指挥使,吓得腿一软。韩令坤却没看他,径首走到张五面前,从怀里掏出几枚新铸的显德通宝:“这是预支的月钱,今日就开工,去把沉在渠底的旧漕船拖上来,改造成新粮船。”

张五接过铜钱,手指在钱缘的锯齿纹上着——这是陈琅特意加的防伪标记,比旧钱沉实得多。他突然对着韩令坤作了个揖:“韩都头,俺们信你。”

陈琅在廊下看得清楚,对杨延玉道:“把第一号漕运股票给张五送去,就说皇商司赠的,年底能分的红利,够他儿子读三年书。”

皇商司的股票行刚开门,就涌进了不少商户。一个卖绸缎的掌柜捏着股票样券,眉头皱得像团乱麻:“这玩意儿能当真?漕运赚了钱,凭什么分我们三成?”

“凭这个。”陈琅从柜台后走出,手里拿着本账册,“去年河北漕运亏损五千贯,皆因官吏盘剥、漕帮勒索。如今有纤夫令管着人力,有护榷军盯着河道,更有股票盯着账目——你们入股的银子,每一文都用在修船、买粮上,年底结算,赚了就分,亏了我皇商司兜底。”

人群里发出低低的惊叹。一个白发老者颤巍巍地走上前,他是城南的米商,去年被漕帮坑了两船米:“陈总商,俺……俺能买十张不?”

“多少都能买。”陈琅示意账房登记,“哪怕买一张,也是漕运的股东,能去码头查账,能看新船怎么装粮。”

正说着,冯三带着几个漕帮的人闯了进来,手里还拿着刀:“谁也不许买!这股票就是废纸!”

韩令坤一步上前,断喉刀出鞘半寸,寒光首逼冯三:“你再说一遍?”

冯三的刀“哐当”落地。他看着周围商户愤怒的眼神,突然瘫坐在地:“俺们漕帮……以后怎么办?”

“入皇商司的漕运队。”陈琅的声音平静,“你们熟悉河道,懂行船,只要按规矩来,月钱比纤夫差不了,年底还能分股票红利。”

冯三愣住了,眼里的戾气渐渐散了,只剩下茫然。

三日后,磁州窑的炉火比往日更旺。赵普蹲在泥料堆前,看着工匠们往船钉里掺生铁——这是他琢磨出的法子,能让钉子更坚固,还能省下三成铜料。

“大人,皇商司送股票来了。”小吏捧着个木盒进来,里面装着五十张漕运股票,“陈总商说,这是给窑工的福利,年底分红能换不少米。”

赵普拿起一张,指尖拂过券面的漕船图案。他忽然想起父亲的话:“做生意和铸钱一样,得让人人都觉得值,才长久。”他咧嘴笑了笑,对着工匠们喊:“都过来领股票!好好干活,年底咱们多分粮!”

窑工们欢呼着围上来,手里的泥刀还滴着泥浆。赵普看着他们黝黑的脸上映着炉火的光,忽然觉得,这比当年在紫宸殿争枢密副使的位置,实在多了。

黄河的春水涨了,新造的漕船在浪里起伏。张五站在船头,手里攥着漕运股票,看着岸边拉纤的兄弟们——他们穿着皇商司新发的粗布短褂,号子声比往日响亮十倍:“嗨哟!往前走哟!有饭吃哟!有银赚哟!”

韩令坤骑着马跟在岸边,铁甲换成了轻便的皮甲。他看着纤夫们腰间的钱袋鼓鼓的,里面装着刚发的月钱,忽然明白柴荣让他来护榷军的用意——军纪不只在军营里,更在这一碗碗给纤夫的热粥里,在这一张张能分红的股票里。

陈琅站在州桥的酒楼上,望着漕船顺流而下,船头的“皇商司”旗帜在风中招展。杨延玉递来一封密信,是王彦超从幽云南部送来的:“契丹斥候盯着黄河漕运,见百姓争着当纤夫、买股票,竟不敢妄动。”

陈琅将密信凑到烛火上点燃,灰烬飘落在窗外的汴河里。他想起紫宸殿上赵普的质问,想起韩令坤的悔意,忽然觉得,这黄河的号子声,比任何争执都有力量。

暮色降临时,股票行的账房来报:“今日共卖出股票三千张,筹银两万贯!”陈琅望向黄河的方向,那里的号子声仿佛顺着水流飘进了汴梁,混着州桥边的叫卖声、磁州窑的锤声,成了一首新的歌谣。

柴荣的御书房里,新铸的显德通宝堆成了小山。帝王拿起一枚,又拿起一张漕运股票,对着烛光看了许久,忽然对侍立的李玄策道:“告诉陈琅,明年的新粮,要用这些股票换,让河北的百姓也尝尝分红的滋味。”

烛火跳动着,将“黄河纤夫令”的黄榜影子投在墙上,像一条奔腾的河,正朝着更远的地方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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