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再是孤军奋战。”小满站在雪地中,声音清晰而坚定,“我们是一个网络,一颗心脏,一种声音。现在,我要你们做一件事??回到你们的家乡,找到那些已经开始做梦的人,教会他们唱歌。不必解释意义,不必宣讲历史,只要让他们开口。”
“因为一旦有人唱出来,其他人就会听见。
一旦听见,就会想起。
一旦想起,就会传递。
这就是我们的武器??不是暴力,不是仇恨,而是记忆本身的繁殖力。”
众人肃立,齐声应诺。
散会后,林婉悄悄拉住小满:“你还记得那个最初的问题吗?‘为什么偏偏是你活下来?’”
小满点头。
“我现在明白了。”林婉说,“因为你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强的。你是那个愿意把灯火递给别人的人。”
小满望向星空,北斗依旧明亮。
那一夜,全球一百零八个记忆节点同时启动。水晶碟片释放出最纯净的原始合唱频率,顺着地磁脉络蔓延四方。无数人在睡梦中睁开眼,坐起身,走向窗边,望向远方。
然后,他们开始唱歌。
有的独自轻吟,有的唤来家人,有的冲上街头。教堂钟声自发鸣响,海浪拍岸的节奏竟与旋律完美契合,连城市交通信号灯的闪烁频率都在无意间形成了节拍器。
这一夜,被称为“万声之夜”。
第二天,联合国紧急召开闭门会议。多国代表提交证据,要求彻查“和谐认知课程”背后的资本链条。社交媒体上,#我记得#话题爆红,八亿人分享了自己的“莫名记忆”:一个从未去过的地方,一群素不相识却感觉亲如家人的人,一首不知何时学会却刻骨铭心的歌。
净心波系统首次出现大面积失效。某些地区的信号塔甚至检测到反向能量潮汐,疑似遭到记忆共振的物理冲击。
而在瓦努阿图的小屋里,陈启明收到了一条新消息:林小雨写来的信。
>“叔叔,我今天在学校唱了那首歌。老师说我扰乱课堂,但我看到有两个同学哭了。他们说,他们梦见了自己的爷爷,可他们从来没见过爷爷。”
>
>“姐姐说,只要还有一个人记得,我们就不会真正死去。”
>
>“所以,我会一直唱下去。”
陈启明读完,走到屋外。夜空清澈,南十字星高悬。他深吸一口气,举起竹笛,吹响了第一句旋律。
风起。
笛声远去。
不知多久之后,在地球另一端的病房里,一位垂暮老人忽然睁开眼,嘴唇微动。
陪护的女儿俯身倾听,只见父亲用尽最后力气,轻声哼出了七个音符。
她不懂那是什么歌。
但她哭了。
因为她觉得,那声音,像是父亲从未说出口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