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拽着姜宁穗手腕就走:“我们走,别理他。”
那人“嘿”了声:“胡家嫂子,你这么凶,当心你男人不要你了!”
穆花扭头啐骂了声:“滚!”
姜宁穗不是第一次遇见这种轻浮之人,她未出嫁时,也遇见过这种人,自那以后她爹娘便让她待在家里鲜少让她外出。
一直走过这条街穆花才松开姜宁穗的手,对她说:“刚才那混账是咱们镇上小酒楼家的儿子,仗着自己家有钱,胡作非为,混账得很,你日后见了他能避就避着。”
姜宁穗:“谢谢穆嫂子,我记住了。”
。
清平镇学堂里,赵知学将上午夫子教的又细细琢磨了一番。
他合上书籍,看了眼临窗而坐的裴铎。
青年手肘支着桌案,指节抵在鬓角,似在闭目养神。
赵知学无声叹气,当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他日日勤奋习书,就差头悬梁锥刺股,偏偏第一次院试落选,而裴弟每日松弛闲雅,小小年纪竟得院试第一。
“我方才在咱们学堂外面瞧见了个秀丽的小娘子,那身段,那腰身,细的惹人疼,皮肤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掐一把好似都能掐出水来。”
赵知学闻言,抬头瞧了眼前面的梁文涛。
此人看似是学子,却不学无术,不过是他父亲有点小钱,想让他在学堂多认点字罢了,赵知学惯来瞧不上这种人。
梁文涛边上的人闻言,追问道:“文涛哥,你可知那是谁家小娘子?改天你也带我去瞧瞧?”
梁文涛捏扇敲手心:“我也不知,不过那小娘子和胡家嫂子在一起,胡家嫂子肯定知道她是谁,改天我们套套胡家嫂子的口,准能套出那小娘子是谁。”
临窗而坐的青年听见‘胡家嫂子’时,阖着的眼掀起,幽沉的视线落在梁文涛身上。
一抹雪白仓惶钻入他衾被里的画面自记忆里闪过,裴铎指节不轻不重抵了下鬓角,在梁文涛从他身侧经过时,青年蕴含着强悍力量的指节扣住梁文涛腕子往下一拽。
梁文涛一时不防,被这股骇人的力道拽的一下子跪在地上,膝盖狠狠磕在地上,腕子也重重砸在桌案上。
上下两头的疼让梁文涛脸色都白了,他疼的皱紧眉头瞪着突然朝他发难的裴铎。
此人惯来独来独往,性子清冷寡淡,鲜少与人交往。
别人不知这人的底细,但他听他爹说过几句。
裴家与隆昌知府有关系,是个不好惹的主,他爹特意嘱咐他,他在学堂怎么着他不管,但别招惹姓裴的秀才郎。
问题是,他也没招惹他啊。
“裴铎!我没招你没惹你,你打我做什么?!”
梁文涛气的抽回手——没抽动,脸一下子憋的涨紫。
青年乌黑的瞳仁毫无情绪的睥睨他,清润的嗓音是不遮掩的嘲讽:“学堂就是这么教你的?教出一个品行低劣,粗鄙不堪,污言秽语的东西?”
梁文涛脸色难看至极:“我爱怎么着怎么着,轮得到你管我?!”
说着抓住自己手臂往外用力一拽,谁知裴铎指节一松,加上他猛地一使力,整个人朝后一仰,摔了个四脚朝天。
梁文涛气的蹦起来,随手捞起一个凳子就要往裴铎身上砸。
青年不躲不避,只抬眸冷冷睨着他:“你砸一个试试。”
他语调平静,听不出喜怒,却无端让梁文涛后脊梁爬上一丝渗骨的凉意。